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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後,林望西衣衫襤褸地被她們脫出了房間,臉上身上全是青紫交接的傷口。
打到後來她們也累了,朝着林望西吐了口唾沫,揚長而去。
周圍有不少圍觀的人,不懷好意的眼神和竊竊私語如同一根根的針扎進她的肉裏,她獨自咽下那些屈辱,踉蹌着起了身。
而就在此時,視線中出現了一雙熟悉的手,傅雲歸扶住了滿身都是傷的林望西。
“望西,你沒事吧。”
那一刻,身邊的閒言碎語聲更大了,林望西雙眼猩紅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傅雲歸,試圖反復地從他的身上找到問題的答案。
傅雲歸的出現不會給她半分幫助,但傅雲歸卻可以高高掛起好丈夫的旗號,畢竟在外人看來他是多麼地體貼。
林望西雙唇顫抖,她忍着嗓音中哽咽,問出了她的問題,“剛才,我,看到你了。”
傅雲歸沒有回答,只是更加貼近林望西,並壓低了嗓音,“望西,我們回去再說好不好?”
“不好!”擠壓已久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林望西抬手,狠狠甩開了傅雲歸的手臂,“她們打我罵我的時候你爲什麼不出現?!她們污蔑我行爲不檢點在外偷人的時候,你爲什麼不幫我澄清?!是你!是你爲了......”
林望西的質問聲越來越大,而傅雲歸眼看情況不妙,立刻拽着她的手臂,猛地將她拽緊屋裏。
“砰!”的一聲,木門關閉,力氣之大,甚至連門都在震動。
“林望西,你現在講這些有什麼意思?!她們又不會真的對你怎麼樣,不過是發泄一二,我身份特殊怎麼出手幫你?”
聽着傅雲歸的振振有詞,林望西徹底絕望,她怎麼也想不到傅雲歸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猛地抬手,狠狠扇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猛地終止了這場爭吵,而林望西整個人都在劇烈地顫抖,她死死盯着面前的傅雲歸問出了一直纏繞在她心頭的問題。
“傅雲歸,你到底有沒有幫我提交申請?”
“那天,辦公室裏我都看見了!”
挨了巴掌的傅雲歸臉色驟變,而此刻傅雲歸他心裏第一反應是對自己隱藏失敗的懊悔,而不是期滿林望西的後悔。
“我越級幫你申請了又能怎麼樣?你回去了又能怎麼樣?我早就托人問過了,你媽是癌症晚期活不過兩個月了,你又不是醫生,你又不是神仙,你回去就能救活你媽了嗎?!”
傅雲歸的聲嘶力竭如同一擊重錘,重重地砸在林望西的心上,砸得心碎。
她看着面前的傅雲歸從未覺得他是如此地陌生,那個曾經站在榕樹下,一身軍裝洗得發白的少爺是否想過他會讓林望西如此地傷心。
“啪!”一個巴掌,用盡了林望西所有的力氣,也徹底打碎了兩人之間虛與委蛇的一切。
“傅雲歸你終於說出了,你終於說出來了,你裝模做樣裝好丈夫的樣子,真讓我感到惡心!”
這場爭吵最後的解決是不歡而散,林望西甩門離開。
外面的天很黑,星星卻是格外地亮,林望西離開時連外套都沒有穿,現在只能抱着雙臂試圖汲取着溫暖。
她漫無目的地走着,走着走着發現自己來到了商隊所在的旅館。
商隊的領隊看到了林望西,利落地將她喊住,“林同志,離開的事件確定下來了,下周六晚上七點,你能趕過來嗎?”
林望西珍重地點了點頭,她現在只是無比地希望能快點再快一點,她可以早點離開惡心的一切,回到母親的身邊。
林望西激動地向領隊表達了感謝,而就在轉身時,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正是卓瑪次仁。
此刻,她正挽着一名陌生男人的手,舉止親密,而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天說的綁架她的草原壯漢。
回想起那天的經歷,林望西整個人都僵硬在原地。
反倒是卓瑪次仁先反應了過來,此刻她的臉上全然沒有之前的羞澀和膽怯,朝着林望西微微一笑,“嫂子,你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