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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四個字一出,所有人齊刷刷跪倒在地。
嬤嬤的手一抖,墮胎藥“哐當”一聲砸在地上。
我被人按着,額頭貼着冰冷的地磚,耳邊只聽見腳步聲不疾不徐地踏進來。
玄色靴履停在我面前,急忙將我抱起。
冷冽低沉的聲音響起:
“誰準你們動她的?”
林夫人渾身一顫,連頭都不敢抬。
“臣婦不知——不知是宮中貴人駕臨......”
林詩韻卻忍不住偷偷抬眼。
看到沈硯之,怔了一下。
她竟擅自站了起來。
聲音刻意放柔,帶着幾分自以爲的熟稔。
“怎麼是你?”
林夫人驚得魂都要飛了,伸手去拽她的袖子,卻沒拉住。
林詩韻卻渾然不覺,只上下打量了沈硯之一眼,語氣裏帶着點意味不明的笑。
“你居然是皇上身邊的侍衛,還騙我只是來京趕考的書生。”
她目光一轉,落到我身上,眼底閃過一絲不快。
像是終於想明白了什麼。
“原來如此。”
她輕輕“哦”了一聲,語調慢了下來。
“怪不得你非要月末來給阿香贖身,是爲了見我吧。”
“沈大人,我們可能很難再見面了。”
“我馬上就要入宮,以後就是皇上的女人了。”
她微微抬着下巴,眼眶居然還紅了。
“以後就不要這樣想着辦法接近我了。”
“對不該惦記的人,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只會讓我們變得不幸。”
“我也很可惜,我們錯過了。”
沈硯之終於抬眸,看向她。
那一眼,冷得沒有半分溫度。
“你站着做什麼?”
他語氣平淡,卻帶着不容置喙的壓迫。
“誰準你起身的?”
林詩韻臉上的笑,僵了一瞬。
沈硯之話音落下的瞬間。
他身後那名一直低着頭的太監,忽然小步疾行上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聲音尖細,卻清晰得刺耳——
“奴才叩見皇上!”
這一句話,像一記重錘,狠狠砸進正廳。
空氣死寂。
林詩韻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幹幹淨淨。
她僵在原地,嘴唇動了動,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皇上?
她想起曾經羞辱過沈硯之的話,腦中嗡的一聲炸開。
腿一軟,幾乎站不住,喉嚨發緊,冷汗順着脊背往下淌。
想死的心,都有了。
林父反應過來,額頭“砰”地磕在地上,聲音發顫:
“皇、皇上恕罪!”
他咬着牙,硬着頭皮開口,指向我:
“皇上......您懷裏抱着的,只是府中一名低賤婢女。”
“聖旨所言,月末接入宮中承嗣之人,應當是臣之女林詩韻。”
林母也慌忙附和,聲音幾乎破了音:
“是啊皇上!這婢女不知廉恥,還私通外男、有了身孕,我們正在對她行家法,正家風!!”
沈硯之終於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我。
我臉色慘白,唇無血色,手還死死護着腹部。
他眸色沉了一瞬。
再抬眼時,已是徹底的冷。
“朕就是與阿香私通的外男。”
“對朕的女人行家法?那要不要把朕也抓起來啊!”
這話一落。
正廳裏,連呼吸聲都沒了。
林父整個人像被雷劈中,額頭貼在地上,卻抖得如篩糠,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林母更是眼前一黑,直接軟倒在地。
林詩韻徹底僵住。
她怔怔地看着沈硯之,瞳孔劇烈收縮,半響才反應過來。
“不、不可能......”
“你怎麼會——你明明只是......”
她話沒說完。
沈硯之冷冷打斷她:
“只是一個你隨意羞辱,用來抬高自己身價的窮書生?”
“還是蓄意接近你,不知好歹的破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