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打賭?
裝失憶五年?
就因爲翟藝桉出國前一句玩笑賭氣話?
我站在原地,耳朵嗡嗡響,全身血涼了,下意識的看向許飛,他卻滿眼寵溺的看着翟藝桉。
我日夜煎熬辛苦,雅雅缺失父愛和差點失去的生命,我視若珍寶婚姻家庭都只因爲如此荒唐輕飄飄“約定”。
許飛心虛的避開我目光低聲道:“瀾馨,小桉說得對是我不對,我不該瞞你。”
“我現在什麼都不要,”我打斷,聲音平靜得自己驚訝,仿佛所有情緒剛才瞬間燃盡,“我只要錢。把我該得的,救雅雅的錢,給我。”
“治病的錢我早就準備好了,雅雅畢竟是我女兒,我怎麼會不管?”
“你別得理不饒人!”許飛一臉不耐煩道。
翟藝桉上前想拉我手,臉上善解人意:“瀾馨姐,別這樣,阿飛他知道錯了,你們以後.....”
“別碰我!”我猛甩開她手,用全力。
翟藝桉驚呼踉蹌向後倒,手慌亂揮舞,“啪”脆響,手腕碧綠玉鐲摔地斷幾截。
“瀾馨!”
許飛臉色驟變,箭步沖過去扶翟藝桉,緊張查看她有無摔傷,然後看地上碎鐲,眼神瞬間冰冷銳利直刺我。
“顧瀾馨,你別太過分!”
“錢我早讓助理準備好了,用得着你借孩子名義撒潑?看看你幹的好事!這是小桉母親留她的唯一遺物!”
翟藝桉靠他懷裏,眼圈紅,看地上碎片泫然欲泣,卻“懂事”搖頭:
“阿飛,別說,不怪瀾馨姐,我自己沒站穩鐲子碎就碎吧。”
“碎就碎了?”
許飛心疼看她,再轉向我時只剩厭惡不容置疑命令,
“顧瀾馨,道歉,跪下,給小桉道歉。否則,你一分錢也別想拿到。”
跪下,道歉?
我看着他,這個我曾深愛、以爲共度一生的男人。
臉依舊英俊,此刻扭曲如此陌生,爲另一個女人,讓我下跪。
拿着女兒的救命錢來威脅我,讓我給另一個女人下跪。
心口好像破大洞,冷風貫穿,只剩麻木鈍痛。
我慢慢彎膝蓋,冰冷瓷磚透過單薄病號服滲入骨髓。
“對不起,翟小姐。”
“我不該碰您,請許先生,把錢給我。”
許飛似乎沒料我真會跪,愣了下。
隨即,摟着翟藝桉道:“小桉,先送你去醫院檢查,然後帶你去買新鐲子。喜歡什麼樣的,咱們就買什麼樣的。”
而後又瞥了我一眼,語氣施舍般:
“你在這裏等着,我回來就給錢,畢竟是我女兒,不會真不管。”
說完,再沒看我一眼,擁着翟藝桉快步離開實驗室。
空蕩走廊只剩我,和地上幾截冰冷玉鐲碎片。
我就那樣跪着,膝蓋刺痛到麻木到失去知覺,身體因高燒虛弱陣陣發冷,眼前陣陣發黑。
時間一分一秒,窗外天色明亮變昏黃變漆黑。
許飛沒回來。
沒打電話,沒發信息,更沒讓人送錢。
他帶他白月光去買新鐲子了,我和我命懸一線女兒,都被他遺忘在腦後。
就在我意識渙散快支撐不住暈倒時,口袋手機瘋狂震動。
哆嗦掏出,又是醫院號碼。
用盡最後力氣按接聽,護士急促聲音傳來:“顧女士,您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