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冠軍獎勵
擂台上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葉晴雪站在原地，冰藍色的眼眸中波瀾起伏，清冷的面容上罕見地出現了掙扎與猶豫。凌雲那幾句輕描淡寫卻直指本源的點撥，如同驚雷在她識海中炸響，將她一直以來的諸多修煉困惑劈開了一道縫隙，露出了其後更爲廣闊玄奧的天地。
繼續打？ 毫無意義。對方連她最強的冰鳳一擊都能硬接而毫發無損，甚至還有閒心點評指導，實力差距已然判若雲泥。再動手，不過是自取其辱。
認輸？ 身爲天才的驕傲讓她難以啓齒，但更深處，卻是一種對未知的敬畏和對真理的渴求。她隱隱感覺到，眼前這個看似平凡的雜役少年，其境界和理解，恐怕遠超她的想象，甚至可能超越了青雲宗的範疇。
台下，死寂依舊。所有弟子都屏息看着台上僵持的兩人，大腦依舊在處理剛才那匪夷所思的一幕。硬抗冰鳳、指點功法、揭發黑幕……這凌雲到底是什麼怪物？
高台上，張長老面如死灰，渾身冰冷，凌雲最後那句話徹底將他打入深淵。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葉晴雪那冰冷的目光和台下無數道懷疑的視線，已經足夠讓他身敗名裂！他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心中對凌雲的恨意更是達到了頂點，卻連一絲報復的念頭都不敢再升起，只剩下無盡的恐懼。
林長老與其他幾位長老交換着震驚的眼神，他們此刻終於確定，這個凌雲，絕非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那份眼力，那份見識，那份深不可測……此子背後，定然有着難以想象的秘密或高人！
最終，葉晴雪深吸一口氣，冰冷的寒氣隨之涌動。她深深看了凌雲一眼，那目光復雜無比，有不甘，有震驚，有疑惑，最終化爲一絲釋然和……敬畏。
她緩緩抬起手，對着裁判執事，清冷的聲音響徹廣場：
“我認輸。”
三個字，如同砸落在平靜湖面的巨石，瞬間引爆了全場！
“認輸了？！葉師姐認輸了！” “真的認輸了！” “冠軍……冠軍是凌雲？！那個雜役弟子？！” “靠運氣和嘴皮子贏的冠軍？！”
譁然之聲沖天而起，各種情緒交織，難以置信、荒謬、嫉妒、狂熱……整個演武場徹底沸騰！
裁判執事也懵了，半晌才在另一位長老的示意下，用顫抖到幾乎變調的聲音高喊：“決、決賽……葉晴雪認輸！本屆外門小比冠軍是——雜役弟子，凌雲！”
轟！
氣氛達到了最頂點！
王昊剛剛被救醒，聽到這個結果，眼睛一翻，又差點暈死過去。他的狗腿子們面如土色，瑟瑟發抖。
林清瑤小嘴張成了O型，看着台上那個淡然而立的少年，只覺得如同做夢一般。
石猛用力拍着大腿，甕聲甕氣地吼道：“俺就說！凌雲兄弟牛逼！”
高台上，張長老聽到宣布，再也支撐不住，一口逆血噴出，直接癱軟在座椅上，昏死過去。
凌雲對於這個結果似乎毫無意外，他打了個哈欠，揉了揉肚子：“總算結束了，餓扁了。有獎金嗎？管飯嗎？”
他那副惦記着吃飯的樣子，與現場沸騰狂熱的氣氛格格不入，更是讓無數人嘴角抽搐。
接下來便是頒獎儀式。
主持長老換成了林長老，他面色復雜地看着走到台前的凌雲，眼神中充滿了探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
冠軍獎勵頗爲豐厚：一千點貢獻值，一瓶十顆裝的一品頂級丹藥“培元丹”，一件黃階上品的防御內甲，還有一次進入宗門藏經閣第二層挑選一門功法的機會。
這些獎勵對於任何外門弟子而言，都足以讓人眼紅心跳。
凌雲接過貢獻令牌和丹藥瓶，隨手就塞進了懷裏（實則放入系統空間）。那件內甲，他看了一眼，嫌棄地撇撇嘴：“做工粗糙，符文刻錄誤差太大，防御力有限，穿着還硌得慌，算了。”他竟然直接扔回給了林長老，“折現成貢獻點吧。”
林長老：“……” 衆弟子：“……”
黃階上品內甲啊！居然被嫌棄了？！還要折現？！
林長老眼角抽搐了幾下，強忍着吐槽的欲望，無奈道：“此事……需稟明掌門再議。”他揮揮手，讓執事將那內甲收起。
最後，是藏經閣二層挑選功法的機會。執事捧來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三枚顏色各異的玉簡，分別是三部玄階下品功法的簡介和部分口訣，供冠軍選擇。
“凌雲，這三部功法乃我青雲宗鎮宗之寶的拓印簡本，你可任選其一。”林長老介紹道，“《青木長春功》，修煉可延年益壽，靈力綿長；《銳金破煞訣》，攻擊凌厲，無堅不摧；《厚土載物訣》，防御驚人，根基雄厚。”
衆人羨慕不已，玄階功法！這可是內門弟子都夢寐以求的！
然而，凌雲只是隨意地掃了一眼那三枚玉簡，便興致缺缺地收回了目光。
“漏洞百出，修煉久了容易傷經脈，性價比太低，沒什麼意思。”他毫不客氣地評價道，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全場。
林長老和幾位長老的老臉瞬間漲得通紅，卻又無法反駁！因爲宗門歷代修煉這些功法的前輩，確實或多或少都出現過凌雲所說的這些問題！只是大家早已習以爲常，甚至認爲是修煉必然付出的代價！此刻被凌雲當場點破，簡直尷尬得無地自容！
“那……那你待如何？”林長老有些羞惱地問道。
凌雲摸了摸下巴，目光掃向高台後方那堆放獎勵物品的桌子，忽然，他的目光微微一頓，落在了桌子角落一塊蒙着厚厚灰塵、巴掌大小、邊緣不規則、像是某種金屬碎片的玩意兒上。
那東西毫不起眼，沒有任何靈力波動，像是清理倉庫時隨手丟出來的廢料，混在一堆獎勵中顯得格格不入。恐怕是哪個執事搬運時不小心混進來的。
但凌雲的目光卻在其上停留了零點一秒。
在他的“全知洞察”下，這塊金屬碎片內部，蘊含着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古老純粹的……劍意殘留？其材質也有些特殊，似乎並非凡鐵。
“哦？這個有點意思。”凌雲隨手一指那塊金屬碎片，“功法我就不要了，就要那個吧。”
全場再次愕然！
放着好好的玄階功法不要，要去一塊破銅爛鐵？！
這凌雲是瘋了還是傻了？！
林長老也愣住了，他仔細看了看那塊碎片，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特殊之處：“凌雲，你確定？此物並非獎勵名錄所列，似是廢棄之物……”
“確定，就它了。”凌雲語氣不容置疑。
林長老與其他長老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疑惑和一絲輕鬆。用一塊廢鐵換回一部玄階功法的傳承機會，似乎……血賺？雖然面子有點掛不住。
“既如此……便依你。”林長老示意執事將那塊金屬碎片取來。
執事忍着古怪，用托盤將那塊沾滿灰塵的金屬碎片捧到凌雲面前。
凌雲隨手拿起，入手微沉，觸感冰涼。他用手指擦去表面的灰塵，露出其下暗沉無光的金屬本體，上面似乎有一些模糊扭曲、無法辨認的刻痕。
他仔細感知了一下，那絲古老劍意極其微弱殘缺，幾乎快要消散，材質也只是比普通凡鐵好上一點，除此之外，並無太多神異。但對於他這個“收藏癖”來說，也算是個有點年代感的小玩意兒。
【叮！獲得特殊物品：‘無名金屬殘片’（？？？）。蘊含微弱古老劍意殘留。系統回收價：200積分。或可消耗500積分嚐試解析其中殘缺信息。】
“解析。”凌雲心中默念。這點積分，九牛一毛。
【積分-500。解析中……解析失敗。信息殘缺度過高，僅能判定其年代極其久遠，劍意屬性疑似與‘毀滅’、‘寂滅’相關。】
“毀滅寂滅？”凌雲挑了挑眉，有點意思，雖然還是沒啥大用。他隨手將金屬片也丟進了系統空間，與那本破書、那株小草作伴。
頒獎儀式就在這種極其詭異的氣氛中結束了。
凌雲，這個入門時被測出靈根枯竭的雜役弟子，以一種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方式，成爲了青雲宗外門小比的冠軍。
他的名聲，以一種爆炸性的速度，傳遍了整個宗門，甚至開始向着宗門之外擴散。
一個靠着“逆天運氣”和“詭異手段”奪冠的雜役廢柴？
這個消息太過勁爆，也太過離奇，引來了無數的猜測和關注。
而凌雲本人，則在一衆復雜無比的目光注視下，伸着懶腰，打着哈欠，徑直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
“餓死了，不知道今天有沒有雞腿……”
他的無敵之路，在收獲了“發硬的饅頭”、“破書”、“小草”、“金屬片”等一系列破爛後，於青雲宗這個新手村，暫時畫上了一個看似圓滿實則詭異的句號。
但所有人都知道，風波，絕不會就此平息。
更多的視線，更多的麻煩，或許才剛剛開始。而凌雲那深不見底的“運氣”，還能否繼續庇護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