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楊這話聽起來不像是職業性別歧視，陳澈聽了後也就沒當回事的去忙了。
另一邊，姜萊幾乎是一路小跑着出了醫院大樓的。
她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顧楊一家人。
記憶裏，他們一家子早就搬到國外去了，沒想到時至今日，他們又回來了。
進的還是她的科室。
怎麼會這麼巧？
甚至是都不用打聽，姜萊都知道來住院的人是顧楊的妹妹——楊明珠。
她隨母姓叫明珠，光聽這個名字都知道她是家裏的掌上明珠，最受寵的那個。
可惜她命不好，生來患有心髒病，自小到大吃藥問診，好幾次死裏逃生，這些年更是看遍了國內外的名醫專家，就連手術都做了好幾次，只是沒想到又犯病了。
難怪楊蘭那樣優雅得體的人，會不顧形象、身份的在醫院的走廊裏失神痛哭。
就連顧楊這樣身價百億的顧氏總裁，也會放下一切，又爲了親人的病情而變得格外憔悴。
他們真的很疼愛楊明珠。
姜萊喉嚨一陣發緊，往事沉沉，她越不想回憶起什麼，偏偏記憶格外尤新。
那時，顧楊指着她的鼻子罵，“滾出去，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麼惡毒的人！”
就連楊蘭也不肯回頭多看她一眼。
再然後，他們就舉家搬走了，像是躲瘟疫一樣的避着她，一家子出國了。
姜萊一顆心酸的發脹。
她不願去想，站在太陽底下好半天，才從那股子窒息壓抑的感覺中掙扎回神。
“上班！”姜萊強忍着澀意，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試圖打起十足的精神來。
可她沒想到上午的門診才剛結束，正要午休去吃飯，一出門就碰上了顧楊。
他西裝革履，身形筆挺，從頭到腳的透露着精英二字，當然，他看人時沒有多餘的表情，眉梢眼裏都透着一個冷字。
與上午那副爲親人失神勞心的模樣毫不相符。
姜萊愣了下。
很顯然，顧楊是特意來等她的。
迎面相對時，姜萊沒開口，顧楊睨了她一眼，發號施令一樣，“談談？”
一如既往的冷漠語氣，像是陌生人一樣的態度，但不是好心商量，是要一定。
她沒有拒絕的資格。
姜萊戴着醫用口罩，她抿了下唇，好半天，才不適的從喉嚨裏擠出個字音，“好。”
地點定在了一家距離醫院位置稍遠的咖啡廳裏。
姜萊坐在車子的後排，不用問，也知道顧楊這麼安排是不想被別人看見。
她沒吭聲，待車子靠邊停下後，主駕上的顧楊說道，“去吧，最裏面的位置。”
姜萊怔了下，看他沒有下車的意思，意味着，今天找她來談話的人是楊蘭。
“知道了。”姜萊疏離的回了句，才輕手輕腳的下車，生怕給他的車弄髒了。
只是透過倒車鏡看到姜萊緊繃着一張臉十分小心的模樣，顧楊擰了下眉頭。
他看的眼脹，神情不耐的降下車窗，回頭沖着關車門的人喊了聲，“姜萊！”
姜萊被嚇愣了下，不明所以的看向他，溫吞道，“怎麼了？”
正午的太陽底下，她臉色蒼白沒血色，眼底烏青，看上去一臉的辛苦與疲憊。
渾身上下死氣沉沉，像是被生活磋磨了很久，沒有半點年輕人的鮮活模樣。
顧楊看的心裏一陣煩。
他本來想對姜萊說些什麼，可見她這副鬼樣，他張了張嘴的又把話咽了回去。
“沒事，你去吧。”他不耐的收回視線，在沒多看姜萊一眼的迅速開車離開。
姜萊不明白他又抽什麼瘋，沒多想，人朝着咖啡廳裏面走。
只是這一幕，全都被不遠處的馬路上、正停靠着的一輛保時捷車主看了進去。
茶色的車窗裏，林各眸色沉沉的盯着姜萊的身影，把她與男人的互動全看了進去。
“顧氏集團小顧總？”他微微眯起眼睛，嗤笑着，“你還真不閒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