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搶人麼。”曲連朝把姜妤送回忠義侯府，親自抱着人回院子，將人放到榻上，才疑惑地問她，“剛剛怎麼一副要和君九言劃清界限的樣子？”
“連意義不同的平安符都主動收回。”
“……你這屋子怎麼這麼冷，怎麼不燒炭火？咦，下人呢，都去哪兒了。”
他感覺到冷，四處看了看發現發現姜妤住的地方實在是太過於冷清和偏僻，根本就不像是侯府千金大小姐住的地方。
剛才門房找的引路的下人在帶到後也離開了。
“你真的很吵。”姜妤自己拽過被子，轉過身就睡，聲音有氣無力，“爲什麼我院裏沒碳火你不是最清楚的麼。”
“有時間問這個，你還不如直接送我個丫鬟就，記得送個身強體壯，不怕挨凍的，也不拜高踩低的。”
“沒事了就滾吧，門在那，慢走不送，出門的時候記得關上門。”
現在她被高熱燒得意識昏沉，身體虛弱得很，她最後的精力，都在廊下的時候用完了，實在是打不起精神應付曲連朝。
至於對方之前說要給她找大夫的事，她一點都沒信。
對方向來熱衷於看她的好戲，她越慘，他就越高興，現在不嘲諷她都算是好的了，哪會這麼好心給她請大夫。
好在一場高熱，應當燒不死她，應當的吧……
“你這人！”曲連朝莫名其妙被懟，瞬間氣不打一處來，待要發火，看到對方虛弱的模樣，就偃旗息鼓了。
在原地立了一會兒，眼看對方是真的不打算搭理他了，便奪門而出，走時還狠狠摔上了門。
算了，這女人這麼不識好歹，他還管他做甚！
反正在帶人回來的時候，他身邊很有眼力見的貼身小廝已經請大夫去了。
這麼一會兒，這女人也死不了。
暗處。
被攝政王玉執硯派過來的暗衛玉玄看着曲連朝氣憤離去的背影，回想玉執硯叫他來時的囑咐，頓覺這會是件時間較久的差事。
他嘴裏無聲的咀嚼丫鬟這兩個字，像是在計較着什麼，隨後悄無聲息的離開。
……
另一邊。
曲連朝帶着一肚子的怒火離開，走了一段路才遇見這忠義侯府的下人。
“你們姜二小姐屋裏怎麼沒取暖的炭火？還連個下人都沒有。”他叫住一個下人詢問。
“回曲公子的話，是夫人的吩咐，二姑娘回府的第一年，就因爲待下人苛刻的事被夫人罰過幾次，後因姑娘屢次不改惹怒了夫人，夫人便收回了她府中一應下人。”
原來是因爲苛待下人了麼，這就難怪，但不知爲何，曲連朝不由得想起他離開之前姜妤那句，要不怕挨凍和不拜高踩低的話。
“至於碳火……”下人說到這裏就不知道怎麼說下去，還小心翼翼的窺了他一眼。
“碳火怎麼了，有話就說，吞吞吐吐做什麼。”曲連朝思緒被打斷，有些不悅。
“曲公子忘了麼，姑娘院裏冬天沒有碳火取暖，全都是因爲您呐。”
“因爲我？”曲連朝一怔，反應過來後差點氣笑。
姜妤那個腦子被燒糊塗的就算了，現在就連這府中下人也這麼說，真是莫名其妙！
他指着姜妤院子的方向，“你說是因爲我？她一個閨閣女子院裏的取暖碳火怎會和我……”
曲連朝原本是想說怎麼會和他扯上關系，話說到一半想起了什麼，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他想起來了。
這事兒好像還真和他有關系。
去年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他在得知有人邀請姜今禾去賞梅，便邀請了三兩好友一同前往，打算來個巧遇。
姜妤和姜聿兩兄妹也在。
那梅園在城外的一個莊子上，賞完已經很晚了，回來也已經宵禁了，於是衆人都在莊子裏住下。
夜晚突生吵鬧。
得知是姜妤想搶姜今禾的碳火，正巧第二天皇後姑母要見他，進宮後提到世家女子的時候，他順嘴提了一嘴。
當時他皇後姑母只說了句什麼來着，後來聽說皇後第二天給侯府去了懿旨着來，與姜妤有關。
至此他就沒太關注。
“去年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您當時進宮沒多久，皇後娘娘就來了懿旨。”下人見他這副樣子，便知他是想起來了，也不再吞吞吐吐，“除了斥責姜二姑娘外，還罰她冬日裏不準用碳火取暖，期限是兩年。”
也就是說，姜妤這兩年來，就是硬生生硬挺過來的……
怪不得在自己問她時，她會那樣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