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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對着一個記者的鏡頭,聲淚俱下地控訴:
“我媽媽,蘇雲晚,她眼裏只有錢和她弟弟,我不過是想結婚有個家,她一分錢不肯幫,卻給我舅舅全款買了幾百萬的房子。她不管我死活,我躺在醫院,她接了個電話就走,說給她弟弟慶祝,我是她親兒子啊!”
“蘇總,這......”
助理緊張地看着我。
“報警,說有人擾亂公司正常經營秩序。讓保安控制現場,但不要發生肢體沖突。”
周建慶對着鏡頭,一臉悲憤地補充:
“我妻子她簡直是走火入魔了!年薪幾百萬,全貼給娘家弟弟!對我們這個小家,吝嗇得像鐵公雞!把我兒子逼到跳樓,現在還不管不顧!”
“扶弟魔總經理逼親兒跳樓。”
這樣的標題,配上現場畫面,足以在本地社交圈掀起軒然大波。
員工們雖然表面上還在工作,那些壓抑的竊竊私語卻傳在我耳朵裏:
“難怪對公司成本卡那麼死,錢都搬回娘家了”、
“對自己兒子都這麼狠,對下屬能好到哪去”......
處理好緊急公關,穩住公司內部基本盤後,我拿起車鑰匙和早就準備好的文件袋,準備離開。
“蘇總,您去哪?樓下還有記者......”助理擔憂地問。
“去廣海大學。” 我扣上風衣的扣子,“我弟弟今天正式報到,導師見面會。”
消息不知怎的走漏了。
當我開車剛下車,周建慶和周子軒一路跟到了廣海大學的校門口。
“蘇雲晚!你到底把你弟弟當什麼?!”
周建慶怒吼,吸引了不少進出校門的學生和家長的注目。
“有什麼事回去再說,今天是我弟弟最重要的一天。”
我懶得理他們,徑直走向了學校的小禮堂。
那裏,正在爲新生和家長舉辦一場小型的歡迎交流會。
我弟弟蘇陽作爲新生導師代表,一會兒還要上台發言。
禮堂裏坐着上百人,台上校領導正在致辭。
蘇陽坐在前排,看到我,眼睛一亮,立刻站起身揮手:
“姐!這邊!”
可還沒等我走到他身邊,周建慶就從我身後沖了出來,一把拽住弟弟的衣領,抬手便打:
“蘇陽!你這個只會吸你姐血的廢物!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裏?!”
一邊打,還一邊大聲地嚷嚷:
“就是他!哄着我妻子,拿走了我們家全部的錢,逼得我兒子跳樓!這樣的人也配成爲導師,教書育人?!”
“我今天就要當着全校師生的面,打死你這個人渣!”
台下的學生們忍不住站起身,指着周建慶和蘇陽,議論紛紛。
我上前,和學校老師一起,費力地將周建慶拉開。
“蘇雲晚!你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以後我就天天來這裏鬧,我就不信學校還敢用他!”
我冷笑:
“要交代是吧?我現在就給你。”
說着,我走上台,拿起無線麥克風,調試了一下。
“首先,很抱歉占用大家寶貴時間。”
我頓了頓,看向蘇陽,眼神裏流露出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是發自內心的驕傲:
“我弟弟蘇陽,他今天能以新生導師代表的身份坐在這裏,我爲他感到無比的驕傲。”
周建慶皺緊眉頭,周子軒在輪椅上攥緊了拳頭。
“他從小就聰明,懂事,學習從來不用人操心。”
這番情真意切的話,讓蘇陽紅了眼眶:
“姐......”
周建慶和周子軒則更加憤怒。
“但是。”
我話鋒陡然一轉,臉上那點僞裝的溫情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陽,並不是我的親弟弟。”
我操作電腦:
“二十三年前,我丈夫周建慶的情人,和我同時懷孕。我們也幾乎在同一時間,都生下了一個兒子。”
人群中發出低低的驚呼。
周建慶臉色驟變,上前一步:
“蘇雲晚!你胡說什麼!”
我的聲音帶着壓抑多年的憤怒:
“我的丈夫趁我不注意,將他們的私生子,換到了我的身邊。”
“而我的親生兒子,則被他們丟在垃圾站!但他們沒想到,我會發現他們的陰謀,並且把孩子換了回來。”
“周建慶,你的私生子不是別人,正是蘇陽。”
“而你一直疼愛有加的兒子,是我生的。”
“周子軒也早就知道了一切,他在跟我做戲。”
我嗤笑一聲:“周建慶,你的情人明天就出獄了吧?我送你們的這份大禮你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