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令劉海中焦灼又興奮。
這天一大早。
劉海中翻箱倒櫃的找出一身嶄新的中山裝。
穿在身上，稍微小了點。
但他依舊滿意的對着鏡子照了許久。
二大媽也早就起了床，正在做着家裏人的早餐。
劉海中轉身：
“他媽，你真不去？”
二大媽的臉上帶着怯意：
“我去幹啥？”
“那是清華大學，規矩大着呢。”
“我去了，再給兒子丟臉。”
母愛，總是這樣的質樸無聲。
劉海中也不再勸。
實際上在他心裏，這樣露臉的事兒，自個一家之主去就行了。
他也怕二大媽去了丟人！
吃完飯。
劉光齊先走一步。
到了七點多，劉海中估摸着其他人都起了，要上班了。
他才腆着肚子，邁步出了門。
沒幾步，就被正在接水的閻埠貴，瞧了正着。
“呦呵！這是誰？二大爺嘛不是！”
“您這是，去哪裏視察了？”
閻埠貴的小眼睛中閃着精光，仔細打量劉海中。
實際上他心中明白。
今天就是劉光齊的畢業典禮。
此刻，他也願意捧個場子。
閻埠貴的一聲吆喝，喊來了鄰居們的目光，也讓劉海中的頭高高昂起。
“二大爺！穿這麼精神，今天是有什麼喜事？”
一旁有人搭腔。
劉海中咳嗽一聲：
“今天！我兒子的畢業典禮！我也沾沾光，去清華大學一趟！”
周圍的人，瞬間沸騰了。
這件事劉海中宣傳了很久。
但大家只當他在故意炫耀。
可如今，竟然是真的？
劉海中驕傲的昂着下巴：
“我兒子還是優秀畢業生代表，今天可是要在清華大學裏講話的！”
衆人又是一連串的嚯！
也有人問：
“都畢業了！二大爺！光齊的工作定了沒？”
“是去當領導嗎？”
劉海中大手一揮：
“具體分配？那要畢業典禮之後才知道。”
那股神秘勁，就像是在攢着一個國家機密。
衆人再度議論起來。
劉海中卻說：
“好了！不跟你們閒聊了。”
“我得快點了。”
“人家是有時間的！”
……
清華大學，大禮堂。
新一屆的畢業典禮正在進行。
劉光齊作爲優秀畢業生代表，上台講話。
站定的一瞬間，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
劉光齊心情很復雜。
這些人，都是未來的中流砥柱，是整個國家的棟梁。
劉光齊知道，自己很渺小。但他也想通過自己的發聲，影響到更多的人。
“同學們！我們正站在一艘名爲時代巨輪上！”
“我們的腳下，是一片未知的領域。”
“而知識，是我們的武器，更是我們開拓未知的旗幟！”
他以機械工業與國家的未來爲題，將視野拓寬到投身於祖國最需要的地方的號召。
邏輯清晰，語氣中帶着一股超越年齡的沉穩。
現場的氣氛熱烈。
劉海中的手掌都拍紅了。
他興奮地沖着旁邊的人說：
“那是我兒子！我兒子！”
典禮結束後，人群開始散去。
劉海中艱難地在人群中尋找着劉光齊。
卻發現劉光齊，正站在一個老者旁邊。
劉光齊沖着劉海中一揮手：
“爸，我在這裏！”
“這是我們系主任，姚主任。”
姚主任笑着伸出手：
“你是劉光齊的父親嗎？你好！”
“非常感謝，你爲國家培養了如此優秀的人才。”
劉海中連忙將手在身上擦了擦，輕輕握住姚主任的手：
“我哪懂這些？”
“還是你們老師培養的好！”
姚主任笑着點頭。
隨後說：
“劉光齊同學，方便的話，可以來我辦公室裏坐坐，有些問題我需要跟你們簡單溝通。”
劉海中立刻點頭：
“當然方便！”
一邊說着，一邊沖着，劉光齊擠眉弄眼。
劉光齊也很無奈。
一路上，劉海中的心裏，各種各樣的畫面閃過。
他既想讓兒子留在清華園裏執教。
又想讓他去當領導！
還是後者更占上風，畢竟劉海中就是一個官迷。
到了辦公室，姚主任率先開口：
“劉海中同志，作爲家長，你對光齊的未來有什麼想法或期盼？”
一句話戳到了劉海中的癢處。
劉光齊雖然知道，劉海中的意見無法影響到自己的未來，但他還是有點擔心。
卻聽到劉海中不好意思地說：
“姚主任，不瞞您說！我們全家都支持國家的分配。”
“對於光齊這個孩子，我們的了解不如你們這些老師多，瞎指揮，反而會害了他。”
這是劉海中經過了幾天深思苦想後，得出的結論。
劉光齊眼眸微動。
對於劉海中的改變，他既意外又感動。
姚主任微微頷首，看向劉光齊。
劉光齊上前一步：
“姚主任，我的志向始終是投身於工業建設第一線。”
“我想要成爲一名工程師！”
姚主任高興的輕拍桌子：
“好！有魄力！”
他調整坐姿，顯得鄭重了些：
“情況是這樣的。”
“光齊同學的畢業分配，有兩個備選方案。”
“但現在，我們接到了第一機械工業部幹部司的函件。”
“部裏正在爲幾個新立的重點項目，緊急遴選一批有潛力的畢業生。”
“學校裏看中了光齊同學。”
“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劉海中猛吸一口氣，他已經激動到說不出話，整個人都在發抖。
部裏！
這兩個字，比什麼分量都重！
姚教授看向劉光齊：
“做出這個選項，也意味着你會放棄其他的機會。”
“我在這裏就要說明。”
“如果你選擇留校，或者去其他的單位工作，我現在就能給你準確的答復。”
“可如果你要去部裏的重點項目，就必須要等待最終審核。”
“你願意冒險嗎？”
劉海中聽到這話，反而冷靜下來。
但劉光齊的目光卻變得堅定。
就在劉海中想讓劉光齊穩一手的時候，劉光齊便已經開口：
“姚主任！我願意嚐試一下！”
姚主任滿意的點頭：
“好！”
“系裏和學校會支持你，但最終的取舍，還是要看那邊的意見。”
“但我覺得，你這麼優秀的人才，他們不可能不要。”
“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那就先回家等着，等到最終審核後，介紹信會寄到你們家裏。”
“但是，記得保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