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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看看,她到底在玩什麼把戲!能瘋到什麼地步!”
蘇蔓坐在副駕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陰鷙的側臉,輕聲細語地添柴:
“景琛,你也別太怪林晚姐。她可能就是太愛你了,一時鑽了牛角尖,產生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只是沒想到她會用‘錢’來說事,這,這確實有點過分了。那可是一千萬啊,她怎麼能紅口白牙地說成是自己的呢?這傳出去。”
“她敢亂說試試!”陸景琛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盤,喇叭發出刺耳的鳴叫。
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尤其是林晚,來破壞他好不容易等來的“時來運轉”。
車子急停在醫院門口。陸景琛摔上車門,大步流星地沖向住院部,蘇蔓踩着高跟鞋,小跑着才能跟上。
問清病房號,他帶着一身戾氣,猛地推開了那扇門。
我半靠在床頭,聽到響動,緩緩抬起頭。
臉色蒼白,眼圈青黑,沒什麼情緒地看着他,以及他身後跟進來的、妝容精致的蘇蔓。
這平靜的目光,比任何歇斯底裏的哭鬧都更讓陸
“陸景琛。”我先開了口,聲音有些沙啞,卻很清晰,“你最近,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陸景琛一愣,準備好的所有質問和怒火被這個突兀的問題卡在了喉嚨裏。
他皺緊眉:“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林晚的目光平靜地落在他臉上,像是在仔細端詳,
“你該抽時間,來醫院做個全面的身體檢查。系統的,從上到下,尤其是。”
我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腹腔內的髒器。做個深度篩查。”
病房裏安靜了一瞬。
陸景琛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隨即,一種被冒犯、被詛咒的暴怒猛地竄了上來,瞬間蓋過了之前所有關於“錢”的猜疑。
“林晚!”他幾乎是低吼出來,一步跨到床前,居高臨下地瞪着我,“你他媽在咒我?!”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不是在咒你。”我迎着他暴怒的視線,語氣依舊沒什麼起伏,甚至帶着一絲,疲憊的認真?
“只是提醒。檢查一下,對你沒壞處。”
“提醒?哈!”陸景琛氣極反笑,那笑聲尖銳刺耳,
“林晚,我真是小看你了!爲了引起我的注意,你真是花樣百出!”
“裝病不夠,現在開始咒我也得病了?怎麼,盼着我跟你一樣躺在醫院裏,你才開心?才覺得公平?”
他越說越覺得這就是真相,怒火燒得他口不擇言:“你就這麼見不得我好?看我有了錢,看我要和蔓蔓訂婚,你心理扭曲到要用這種方式來報復我?林晚,你惡不惡心!”
“景琛,你別這麼說。”蘇蔓這時才怯生生地開口,挽住陸景琛的手臂,看向林晚的目光裏充滿了不贊同和輕微的責備,
“林晚姐,你,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呢?景琛身體一直很好,你這不是在咒他嗎?就算你心裏有氣,也不能這樣啊。這太,太不吉利了。”
她輕輕搖了搖陸景琛的手臂,聲音軟下來,卻字字清晰地敲進陸景琛的耳朵:
“景琛,你別生氣。林晚姐可能就是太在意你了,看你有了新的開始,她心裏難受,一時糊塗,才口不擇言的。她肯定不是真的想,想你怎麼樣的。”
“她在意我?”陸景琛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指着林晚,對蘇蔓,更像是對自己強調,“她在意我,會用這種惡毒的話來咒我?”
“蔓蔓,你太善良了,把人都想得太好!她這就是赤裸裸的嫉妒!是恨!她巴不得我倒大黴,巴不得我死!”
他轉回頭,猩紅的眼睛死死盯住我,“讓我來醫院檢查?林晚,你聽着,我就算真有什麼不舒服,也輪不到你來提醒!你算什麼東西?”
“一個自己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只會裝可憐博同情的女人,有什麼資格來對我的健康指手畫腳?你的‘提醒’,讓我覺得無比肮髒、晦氣!”
“肮髒,晦氣。”
手機,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寂靜中,突兀地振動起來。
屏幕上閃爍的,是醫院的座機號碼。
陸景琛深吸了一口氣,才拿起手機,按下接聽。
突然陸景琛臉色突變,全身顫抖,轉頭望向病床前我,
“陸先生,現在到底是誰比較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