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聽到女兒在數術上有天賦,樊氏不可置信,“你莫不是在誆我?”
孟棠搖頭,“並未,我教學向來嚴謹。她以前應該是沒被人好好教過。”
沒被好好教過?
樊氏敏銳,大房一家是有讀書底子的,她也放心把孩子放在大房一家教養,今日看來,他們是故意不好好教采薇啊,想着臉色沉了幾分。想到孟棠還在,忙端起笑,“那就有勞孟先生,若她學成,我定當厚謝。”
孟棠一走,樊氏跑來看女兒,院裏傳出輕輕的背書聲,樊氏當真要喜極而泣,朝着老天拜了拜。
晚上一家人吃晚飯,樊氏給女兒布菜,很是殷勤,對着姜天翔高興道:“女兒讀書有天賦,這我是沒想到,往後,說不定還能獨當一面。”
獨當一面姜天翔可不敢想,道:“她不惹事我就燒高香了。真要獨當一面還得指望女婿。”
樊氏翻個白眼,“女婿成親那幾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養幾天病就住去書院,有幾分把女兒放在心上。”
“唉呀,那病了能如何,再說書院這幾日集訓,日夜攻讀,就這幾日要緊了,女兒還差這些日子嗎?再者,他也不是沒朝你解釋,到底前途要緊~。”
“那你看他回去看他娘,都沒來看過咱們閨女,這你沒話說吧。”
“你女兒做了什麼好事你不知,他是個男人,泥人還有三分脾性,再者上回休沐他沒回來?他回了,是你女兒有錯在先。”
樊氏沒了吃飯的心情,全叫姜天翔敗了幹淨,女婿女婿,他就是向着外人也不向着女兒。
姜采薇也是無語,怎麼錯都在她。
“老爺,出事了,姑爺被書院除名,趕出來了!”丁鬆是姜家配給崔文衍的書童,伺候崔文衍飲食起居,這會兒急急跑來,滿身是汗。
“什麼!”姜天翔起身:“你給我說清楚。”
“是,姑爺因着流言被人欺負好多天了,本也忍了好些日子,今日幾個男子,圍着姑爺說了小姐不少醃臢話,還說他給男人丟臉,說的難聽,還故意欺負姑爺。姑爺出手也是爲了不叫自己受傷,誰知那院長不分是非,還說是姑爺挑事,將他從書院除名了。”
“怎麼在這要緊關頭。”姜天翔氣,指着姜采薇氣道:“瞧你幹的好事。”
姜采薇:“......”
姜天翔急急出門去,問:“他人呢?”
“回了永安巷。”
姜天翔一走,姜采薇還有什麼心情,起身走人。
當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她也很冤的好不好,男主這趟罪估計又得算在她頭上。
回去,遇到姜如雪姜采薇看都沒看一眼,走的又氣又急。
“采薇,你等等我。”
姜采薇有氣,誰都不想理睬,結果跟着她身後屁顛屁顛的成了姜如雪。
“怎麼了?你生什麼氣?”
姜采薇回自己院子,對着跟來的姜如雪撒氣:“你滿意了,家裏有點事就怪在我頭上,合着我就應該倒黴唄。”
姜如雪愣,姜采薇是在對她發脾氣,她居然朝她發脾氣,氣道:“我滿意什麼?你什麼都有,我什麼都沒有。你倒黴什麼了,你住大院子,我住什麼院子,你便是再不順心,都有二叔二嬸寵着你,多大的事,你居然朝我撒氣!”
姜采薇平日多粘姜如雪,大夥都知道,姜如雪說話比樊氏都管用,今日當真在意料之外。
姜采薇勾唇:“所以,你羨慕,你嫉妒,你羨慕我爹娘只有我一個女兒,你不是,你嫉妒我有大院子,你沒有,你巴不得我倒黴,巴不得我死了,那些都是你的是不是!”
姜如雪愣了愣,面上閃過一瞬心虛,氣:“你!你簡直不可理喻!”說着轉身就走。
剛見面不過吵了兩句嘴,又散了。
姊妹不玩在一處,姜如雪就成了家裏無用的,今日讀書那女先生沒教什麼,全在教姜采薇,她回去跟娘一說,娘就罵她無用。可平日裏有用的時候怎就不說。
見着人氣沖沖走了,姜采薇哼道:“自己說出口的事,還知道心虛。”
春嬌帶着另兩個丫鬟守在姜采薇身邊,不見春蠶,春嬌道:“小姐,你這樣氣如雪小姐,以後可沒人跟小姐玩了。”
姜采薇轉頭,眯眼,“你這麼捧着你的如雪小姐,怎麼不去那伺候,到我跟前做什麼?”
春嬌臉一白,忙訕訕:“小姐你說什麼呢!你們都是府裏小姐,平日裏好的能穿一條褲子,我也是爲小姐着想。”
“春蠶呢,把春蠶給我找來。”
“春蠶見您去吃飯,也不知道去哪偷懶了,我去叫她。”
春嬌一走,還有冬梅,臘梅,姜采薇瞥一眼,這兩個也是個吃裏扒外的,等尋個機會收拾掉。吩咐:“我要洗澡,你倆去安排了。”
“是。”
屋裏安靜了,想到自己是個炮灰,就有幾分煩躁,她這家大業大,卻是個自己小命都握不住的。
春蠶急急跑來,“小姐,你找我?”
姜采薇看一眼,春蠶嘴上還掛着油,問:“吃飽了嗎?”
“奴婢吃好了。”
“這兒最熱鬧的地方是什麼地方知道嗎?最好是鬧市。”
“小姐要做什麼去?最近夫人不會同意小姐出門。”
“哪要你操那麼多心,我問你只管說。”
“哦,小姐常去的醉仙樓就很熱鬧,那裏有說書先生,小姐往常最愛在那會孫公子。”
姜采薇皺眉,“還有呢?”
“還有黃花巷,平日賞花賞鳥的貴家公子不少,您往常也在那會許公子。”
姜采薇眉心狠皺,賞花賞鳥的能有幾個正經公子,姜采薇扶額,不能再問,再問還不知道有多少風流事,擺手,“算了,明早我要外出,不準告訴我娘。”
“什麼?小姐,你明天要念書的呀。”
“春蠶,你小姐我清清白白是不是?”
“嗯,我知道。”
“可外頭流言都什麼樣了,我這麼被冤枉不應該找回場子嗎!”
“可念書怎麼辦?要不告訴夫人知曉。”
姜采薇擺手:“春蠶我只告訴你一個,你能不能跟我一條心,以前我叫你不放心,你操心慣了我知道,可你能不能改改,我說什麼你只管做,別想那麼多行不行。”
只告訴她一個,春蠶覺得小姐還是很看重她的,點頭:“春蠶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