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強裝鎮定。
“什麼心理問題?什麼刹車片?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顧言塵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拍在桌上。
那是我離開那天,他家門口的監控截圖。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路邊,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畢恭畢敬地爲我拉開車門。
“這個男人,是華爾街傳奇投資人,羅傑。”
顧言塵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整個咖啡館陷入死寂。
“他從不輕易見客,卻親自來接一個‘保姆’。”
“蘇移,你敢說你不認識他?”
我當然認識。
羅傑是我師兄。
也是給我派發這些“保姆任務”的中間人。
江徹也拿出手機,點開一段錄音。
是他兒子稚嫩的聲音。
“蘇阿姨說,爸爸不是不愛我,是爸爸太累了,他愛我,就像超人愛這個世界。”
“蘇阿姨還教我畫畫,她說把不開心的都畫出來,燒掉,就再也不會難過了。”
江徹關掉錄音,眼裏的紅血絲更重了。
“我找了國內外最好的兒童心理專家,都沒用。”
“你只用了三個月。”
“你告訴我,一個沒文化的保姆,是怎麼做到的?”
霍凌則直接把我拉到他的法拉利旁邊,指着副駕駛座上一個不起眼的改裝按鈕。
“這個,緊急制動系統,是你裝的。”
“上次比賽,就是它救了我的命。”
“車隊的頂級工程師都看不出原理,你一個只會洗內褲的黃臉婆,是怎麼裝上去的?”
三個人,三個問題,像三座大山一樣壓過來。
我沉默了。
是啊,我裝不下去了。
我不是什麼普通保姆蘇移。
我的真實身份,是地下世界裏,代號“清河鯉”的頂級危機處理專家。
專門處理各種有錢人都搞不定的爛攤子。
收費極高,身份成謎。
顧言塵瀕臨破產,是他的經紀人砸了三千萬,請我幫他重回巔峰。
江徹的兒子有自閉傾向,是他的院長用一個重點實驗室的十年使用權,換我出手。
霍凌得罪了人,比賽時屢次遭遇黑手,是他的贊助商用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請我保他性命。
當保姆,只是我爲了接近他們,選擇的僞裝。
我看着他們三張寫滿探究的臉,突然覺得很累。
我嘆了口氣,終於承認。
“沒錯,你們說的都對。”
“我不是保姆。”
“我的任務完成了,錢也到手了,我們兩清了。”
我以爲他們會憤怒,會覺得自己被欺騙了。
可他們沒有。
顧言塵的眼裏閃過一絲了然和狂熱。
“原來是這樣。”
“蘇移,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
“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特別的女人。”
“我要你。”
江徹跟着開口,語氣偏執。
“你治好了我兒子,也治好了我。”
“你就是我的藥,我不能沒有你。”
霍凌更直接,一把將我扛了起來,塞進他的法拉利。
“少廢話!”
“老子不管你是什麼狗屁,從今天起,你就是我霍凌的女人!”
車門被鎖死,引擎發出咆哮。
我看着窗外越來越遠的顧言塵和江徹,還有那個已經嚇傻的程序員小哥,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我好不容易才完成任務,攢夠錢準備退休。
怎麼這三個麻煩精,比任務本身還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