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媽你沒事吧?你別嚇唬我們啊!”
“媽你別着急啊——”
除了二房幾個小輩着急擔憂的詢問聲、哭聲,和王玉琳自己語不成句的“啊啊”聲。
整個餐廳裏寂靜無聲。
所有人,看向林幼薇的目光都突然變的復雜和……警惕!
他們都搞不清楚,到底王玉琳有沒有突然得偏癱啊?!
因爲他們剛剛其實都沒注意到王玉琳的狀況,林幼薇的動作又太快太突然了!
包括坐在王玉琳身邊的杜若馨和秦丹華,都不清楚!
可是,不管王玉琳現在的情況是她自己突發疾病,還是林幼薇搞得鬼。
都足夠讓他們清楚,眼前這個長相嬌豔,大家公認的鄉下泥腿子村姑林幼薇,她並不簡單!
她絕對不是一個空有一身美豔皮囊的廢物!
“爸,快救救媽啊——”
“爺爺,我媽她快不行了!”
二房的幾個小輩已經急的不行了,場面一團混亂。
明老爺子眼看全家團圓的家宴就要被攪和沒了,終於出聲,對着林幼薇說道:“宴呈媳婦兒……”
林幼薇沒等他把話說完,站了起來:“爺爺,看在她是一條人命的份上,我姑且試試吧!”
“不過醜話先說在前頭啊,萬一我技藝不精,沒救回來這條人命,你們可不能怪我啊!我年級小,可承不住一條人命!”
因爲不用聽,猜的猜得到,老爺子一開口無非就是大道理,恩威並濟,然後給她戴高帽子。
說什麼做人要有大人大量啊,要不計前嫌啊,要注重一家人啊等等。
都是廢話!
她一個字兒也不想聽!
還不如話她自己來說,專講有用的!
救回來是她的能力,救不回來是王玉琳她自己的命!
和她沒有半毛錢關系!
二房的幾個小輩急紅了眼:“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麼斤斤計較!你還是不是明家人了!”
明宴呈立時出聲,護着:“怎麼和你們大嫂說話的?”
“這就是你們求人辦事的態度?!”
“親兄弟就要明算賬!尤其是關乎性命!要是因爲我們幼薇一時心軟,反而被你們記恨上了!那不如現在就不幫忙!”
“你們這是誠心想請你們大嫂幫忙的意思嗎?”
“幼薇,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誰愛幹誰敢!咱們走吧!”
說着,就牽着林幼薇的手,真就要走了!
明老爺子氣的胡子都要豎起來了!
明老太太趕緊給他順氣,一邊勸:“好了好了,人命要緊!”
“宴呈你消消氣,別和他們不懂事的一般計較!”
又喊明老二:“老二,那是你媳婦兒,要不要馬上送醫院,你趕緊拿個主意!”
明老二面色沉沉,也不知道他究竟怎麼想的,被點名後,就道:“都別鬧了!”
然後對着明宴呈和林幼薇說道:“宴呈啊,讓你媳婦試試吧,不管結果如何,都是命,我們肯定不怪她的!”
林幼薇看了一眼明二叔,又看向了王玉琳,暗暗挑眉。
有點意思哦!
不過她才不管人家夫妻間的齷齪事,她此刻心裏舒坦了,沒人給她戴高帽,也不會有人對她道德綁架,她要的效果達到了!
於是,終於站了起來,同時從腰間的挎包裏拿出銀針小包。
一步一步朝着王玉琳走了過去。
王玉琳一直在激動地大叫:“啊啊啊——”
但是沒有人能懂她的意思,也沒有人理睬她。
她身邊圍着的幾個兒女,也都在勸她:“媽,你別激動了,千萬別激動了,等下惡化就不好了!”
只有林幼薇能讀懂她此刻內心的咆哮:“不要過來——”
“你不要過來啊——”
可惜了,林幼薇注定不能如她的願,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面前,然後,在她瞬間放大的瞳孔中,迅速落針。
“啊——”
“媽——”
幾道驚叫聲幾乎是同時響起!
因爲,王玉琳眼睛一閉,嚇得暈過去了。
離得近的人甚至還能聞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腥臭味,是嚇尿了。
嘖——
真是不禁嚇!
二房一衆小輩是又驚又怒又傷心絕望,都以爲他們媽是真的不好了!
膽子小的幾個已經要癱軟在地了。
可他們卻不敢輕舉妄動,因爲林幼薇還在有條不紊聚精會神地下針,拔針。
他們完全看不明白,但是卻莫名覺得,她真的很專業。
雖然一點也不想承認,但心裏又覺得,大概真的只有她能救他們的媽了!
但其實,只有林幼薇自己知道,她是在試針。
多難得的一個實操機會啊!
她把已經學會的針灸基礎中,關於面部的穴位,都一一扎了過去!
反正除了她自己,也沒人看得懂她究竟在幹什麼。
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中,林幼薇拔掉了所有的針,又落下最後一根針。
已經暈厥過去的王玉琳終於悠悠轉醒。
“媽——”
二房小輩集體獻孝心!
林幼薇覺得耳膜疼,趕緊撤退,回到了明宴呈的身邊。
她才不要管王玉琳那邊呢,屎尿都弄身上了,好惡心,好臭!
明宴呈溫聲問道:“要不要去洗個手?”
林幼薇眼睛一亮:“要啊!”
於是,明宴呈就領着林幼薇去了外面。
餐廳內好一陣混亂,等他們再回去的時候,王玉琳已經不見了。
一同離開的,還有她的兒女和兒媳婦。
明老二倒是依舊還坦然自若地坐在位置上,好像剛剛發生意外的人,並不是陪他走過了幾十年的枕邊人一樣。
王玉琳的這個變故,在明家似乎並不算是多麼大的插曲。
大家還是該說笑說笑,該吃喝吃喝。
只是,當林幼薇推着明宴呈重新出現在餐廳的時候,所有的聲音都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戛然而止。
明宴呈見慣不怪,在這個家裏,他一向都是焦點。
只是,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裏,大部分都是畏懼和嫉妒。
林幼薇也很坦然自若,因爲她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她剛剛故意露一手,就是爲了給這些人震懾,也爲將來她治好明宴呈的腿做鋪墊!
而他們倆越是鎮定自若,其他人的心情就越發的復雜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