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有下次,呵~”
時浩燃給她翻了一個大白眼,半開玩笑;“我的小小姐,他能有多稀罕,你要是需要,我隨時能給你喊十個八個男模。”
姜南不想再提,轉移了話鋒:“陸淮瑾讓我來負責城南區的項目,靳家祖宅鄰近那一片的房屋,都到手了,正合我意。”
半年前時浩燃經過大數據分析,預測出被擱置多年的改造項目,落到陸家手裏的概率最大。
姜南便賭了一把,去靠近陸淮瑾,她只是沒想到,陸淮瑾會一時沖動娶了她。
“那倒是,總之我看着你當了別人的太太,我真不樂意。”時浩燃沒等她反應過來,立即又趴趴一說,“有我在,你會事半功倍,小小姐,沒後悔把我帶回國吧?”
時浩燃朝她挑了挑眉。
姜南沒好氣:“愛死你了。”
她想到什麼,落寞地垂下了眉眼:“我也只有你了。”
八個月以前,她的哥哥,靳修遠的書信忽然斷了,打聽整整一個月才知道,人已經在獄中自盡,而給她傳書信的那個人也出了事。
因爲這樣,姜南兵荒馬亂提前回國。
這件事她覺得蹊蹺。
這幾年秘密稍來的書信裏,靳修遠沒有一次提過要結束生命的念頭。
靳家在出事那一年,她才十六歲。
靳歡,也就是現在的姜南,遠在異國他鄉時,父親因爲貪污受賄,死在追捕的路上。她的母親在特別行動中,因爲背叛組織,最後慘死他鄉。
姜南甚至都沒來得及回國,就遭遇了一起嚴重的事故,差點連命都沒了。
是那個人救了她。
以至於在五年後,再見面,因爲他而昏了頭。
“五年前,趙聿驍究竟爲什麼會救下你,而在五年後,爲什麼又會這樣耍你呢?”
時浩燃回過神,瞧見她咬着發白的唇快要失控,忙不迭握住她顫抖的手:“別想了,先把身體養好,沒出息的小小姐,怎麼就栽在一個私生子手裏了。”
關心歸關心,他還不忘吐槽這件事。
可是即便她不栽在趙聿驍手裏,陸淮瑾也會想其他辦法讓她提出離婚,下場一定會比現在這樣更壞。
更多的順勢而爲。
一行眼淚悄然滑落,姜南及時別開了臉:“今天下午公司要接待一個很重要的客戶,我不放心,你幫我去跟着,有什麼情況第一時間告訴我。”
時浩燃神經比較大條,沒有察覺到什麼,只是嘆了口氣,“行,有我盯着,你放一百個心。”
人被她支走了,姜南終於可以好好發泄自己的情緒。
一直到夜晚九點,時浩燃都還沒回來,姜南看着平板上的資料犯困得厲害,沒撐住直接就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聽到一些動靜,眼皮很重,她勉力睜開一條縫,呢喃着出聲:“合同都籤好了嗎?”
她的視線模糊,只看見那個穿着白大褂的高大身影。
應該是醫生。
姜南又安心地閉上了眼,接受那人給她換藥。
不一會,手背感覺到被尖銳的針扎了進去。
“嘶~”
姜南猛地吸了口消毒水的涼氣,但腦子裏有個疑問,這種事情,不是一般由護士來做的嗎?
她睜開了眼,眼前依舊只有一個白大褂的身影,興許是醫院的人手不夠吧。
“麻煩你了,謝謝。”
“不客氣。”
姜南聽見這道低沉的嗓音,大腦直接宕機,等再連上線的時候,那個人在床邊坐下了。
他的手帶着刺鼻的消毒水,拂面而來。
還掐了一下她臉蛋上的肉。
“……??”
姜南想開口說話,可胸口有塊石頭壓着,整個人都動彈不得,要醒不醒的狀態。
半晌,耳邊響起:“你記得我?”
姜南神經一抖,呼吸深了深,帶動胸膛起伏着。
———我一直都記得你。
趙聿驍肯定是又到她夢裏來了。
隔了好久,才聽見他的聲音,又是帶着幾分戲謔:“我就這麼令你難忘嗎?”
姜南下意識地咬了一下唇。
……
第二天,姜南受趙夫人秦素馨的邀約參加剪彩儀式,特意起了大早。
天才微微亮,時浩燃還在沙發上沉睡。
她走過去撿起地上的毛毯給他蓋上。
洗漱的時候,她想起昨晚在夢裏對趙聿驍破口大罵的事,冷不防地怔了一怔。
她讓他這個大渣.男以後都別來夢裏找她了。
她還鄭重其事地告訴他,她已經決定放下。
而趙聿驍在她的夢裏,戲謔壞笑:“想了這麼多年的人,不是說放就能放下的。”
想到這裏,姜南氣呼呼地將水龍頭出來的涼水潑到自己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