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倒計時五分鍾！”
外面傳來場控的喊聲。
葉薇薇站起來，最後檢查了一下妝容，拿起包，走出化妝間。
林默看着她離開，目光落在她手裏的包上。
手機在裏面。
但直播馬上開始，她一定會把包帶在身邊。
怎麼辦？
他轉身，快步往外走。
前區，舞台燈光已經全部亮起，音樂震耳欲聾。
粉絲的尖叫聲像海浪，一波高過一波。
林默擠在側面的工作人員區域，目光掃視。
蘇晚站在粉絲區前排，正朝他這邊看。
他搖了搖頭，用口型說：沒拿到。
蘇晚皺眉。
就在這時，舞台中央的 LED 屏亮起，開始播放一段 VCR。
是葉薇薇的 “心路歷程”，剪輯了她從出道到現在的片段，配着煽情的音樂和字幕。
最後畫面定格在她被 “綁架” 前一天的直播，她說：“謝謝你們一直陪着我，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堅強……”
台下不少粉絲開始抹眼淚。
VCR 結束，燈光暗下。
一束追光打在舞台入口。
葉薇薇走出來，一身白裙，眼眶通紅。
她走到舞台中央，拿起話筒，還沒說話，眼淚就掉下來了。
“對不起…… 讓大家擔心了……”
台下爆發出尖叫和哭聲。
“薇薇不哭！”
“我們永遠陪你！”
葉薇薇擦了擦眼淚，開始講述 “被綁架那幾天的恐懼和絕望”。
她說得很動情，細節豐富，聲音哽咽，好幾次說不下去。
台下哭成一片。
林默聽着，卻覺得有點不對勁。
太流暢了。
就像背好的稿子，每個停頓，每聲哽咽，都像計算過一樣。
而且，她講述的 “綁架細節”，和他那天在走廊裏看到的，有細微的出入。
比如，她說綁匪把她關在一個 “沒有窗戶的小黑屋”，但林默記得，綁匪是把她拖進了臥室方向，那裏有沒有窗戶他不知道，但肯定不是 “小黑屋”。
再比如，她說綁匪 “一直蒙着她的眼睛”，但林默清楚看見，她被塞進麻袋前，眼睛是睜着的，還看了門縫一眼。
她在撒謊。
至少，她美化了一些細節。
林默盯着舞台上的葉薇薇，突然注意到一個細節。
她哭的時候，右手一直緊緊握着話筒，但左手，卻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裙子口袋。
那裏鼓鼓的，像塞了什麼東西。
不是手機。
手機在包裏，包被助理拿着站在台下。
那口袋裏是什麼？
林默眯起眼睛，集中精神。
右手食指在身側的設備箱上輕輕一點。
一道極細的藍色流光，像一縷煙，悄無聲息地飄向舞台。
距離有點遠，至少十米。
林默感覺到精神力的快速消耗，像有根針在腦子裏扎。
但他咬牙撐着。
流光飄過粉絲區，飄過警戒線，飄上舞台邊緣，最後，貼着地毯，爬到葉薇薇腳邊。
然後，順着她的裙擺，一點一點，往上爬。
爬到腰間，爬進口袋。
觸碰。
林默 “看” 見了。
口袋裏是個很小的、長方形的金屬物體。
像 U 盤，又像……
微型攝像頭？
他還沒看清，舞台上的葉薇薇突然動作一頓。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口袋，表情有一瞬間的疑惑。
被發現了？
林默立刻切斷流光聯系。
藍色光芒消散在空氣中。
葉薇薇摸了摸口袋，眉頭微皺，但很快又恢復狀態，繼續哭訴。
台下沒人注意到這個細節。
除了兩個人。
林默，和蘇晚。
蘇晚站在粉絲區，目光從葉薇薇的口袋，移向林默的方向。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蘇晚用口型無聲地說：東西在口袋。
林默點頭。
然後蘇晚抬起手，指了指舞台側面的大屏幕。
林默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
直播。
現在正在直播，全網至少幾百萬人在看。
如果這時候，葉薇薇口袋裏的東西 “意外” 掉出來……
如果掉出來的，是能證明她在撒謊的東西……
那這場精心策劃的 “感恩之夜”，就會變成一場全網直播的翻車現場。
蘇晚朝他點了點頭，眼神堅定。
林默深吸一口氣。
他得再試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