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默默擦拭眼淚,這一回,沒有再說什麼。
假如眼下她就去爭楚珩正妻一位,反而顯得太刻意,太有功利心,會適得其反,招來楚老夫人的疑心。
楚老夫人的臉色一寸一寸沉了下來,“我的珩兒,原尚公主也使得,娶一個庶女爲正妻,傳出去會遭人嗤笑,我定安侯府,還不至於淪落至此。”
“這樣吧,以三日爲期,三日回門時,假如珩兒沒醒,那麼老身勢必要去找沈家要個說法。至於你,假如要留在侯府,老身只能給你妾室之位。”
沈妍垂眸,乖順地道:“阿妍明白了。”
楚老夫人擺擺手,“行了,敬茶一事就算了,你回去照顧珩兒吧。”
沈妍福了福身子,帶着茯苓出去了。
楚詩語不情不願地道:“伯母,就這樣讓她走了?不讓她立規矩嗎?”
楚老夫人眯起眼,上上下下打量她,“詩語,你心裏當真一點都不着急嗎?”
楚詩語愣了一下,忙道:“我當然擔心珩哥哥的,今日這樣穿,只是不想在外人面前給伯母丟臉罷了。伯母,我姓楚,我們才是一家人,別被外人挑唆了。”
楚老夫人嘆氣,“唉,希望沖喜有用,珩兒能快些醒來。”
楚詩語暗戳戳上眼藥,“這換了沖喜的人選,估計是沒用了,伯母早些做好準備吧。”
沈妍回了院子,並不在乎楚老夫人和楚詩語如何看待她。
眼下她最爲重要的事,是趕緊有孕。
沈妍不禁懊悔,怎麼就沒想着鍛煉身子呢?
爲了養出白嫩無暇的肌膚,她甚少去日頭下,這就導致了她弱不禁風。
還沒到最關鍵一步,自己就先累趴下了。
茯苓見她站在房門口不進去,詢問道:“小姐,奴婢去廚房取早膳來吧。”
沈妍點點頭,推開門進了房中。
她走到床邊站定。
床上的男人雙目緊閉,沒有半分蘇醒的意思。
不得不說,這男人生得真俊朗。
常年習武,身材也好,虯結緊實的肌肉硌得慌。
長手長腳,往那一躺,幾乎占據了整張床榻。
她看了一會,便去椅子上坐下了,輕輕揉捏着酸軟的大腿。
沒一會,茯苓提着食盒氣呼呼地回來了。
“小姐,那些下人太過分了。他們說,大小姐才是侯府的主子,說小姐你是鳩占鵲巢的冒牌貨,給的吃食,也是下人們才吃的。”
茯苓取出食盒裏的東西,不過一碗稀薄的白粥,一小碟鹹菜。
沈妍掃了一眼,並未動怒,反而疑惑地道:“侯爺還在昏迷,那他需不需要用早膳?”
茯苓愣住了,撓了撓頭,“奴婢沒伺候過昏迷的人,奴婢也不知道啊。”
主仆二人正苦惱的時候,一小廝提着食盒走了進來。
小廝看到沈妍,肉眼可見的愣了一下,隨後趕緊行禮,“奴才青山,見過夫人。奴才是侯爺的貼身小廝,侯爺昏迷這幾日,都是奴才照顧的。”
沈妍鬆了一口氣。
在楚老夫人面前說了那樣一番話,不代表她真的願意伺候楚珩。
她來侯府,是當養尊處優、尊貴的侯夫人的,不是來伺候一個昏迷的男人的。
假如楚珩死了,聖上感念楚珩立下的軍功,肯定會惠及她,封她一個誥命夫人。
當然,前提是她懷上楚珩的孩子。
到時候有了孩子,誥命加身,永康伯府那幫人見了她,都要恭恭敬敬的。
她便道:“青山是吧,你快去照顧侯爺吧。”
頓了頓,又沒什麼誠意的補充了一句,“若是有我能幫得上忙的,盡管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