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妹嗤笑一聲,顯然不把秀姑的憤怒看在眼裏。
滿臉不屑道:“看什麼看?還不服氣了你!
有本事你別賴在我家不走啊!
要不是我娘收留你,你現在就得在外頭討飯。
什麼千金小姐,離開這院子寸步難行,幾天就得餓死!”
她的嗓門兒尖細,聽起來活像是一只聒噪的母雞。
秀姑沒有接話,跟這種人吵架只是白費口舌,對付暴力最好的方法是……
以暴制暴!
她的目光稍稍移開,落到旁邊的柴刀上,眸光一緊。
劉婆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臉色微變,“你想幹什麼?”
話音未落,電石火光之間秀姑已經沖了過去。
右手一伸,沉甸甸的柴刀握在手裏。
“你拿刀幹啥?”
身後傳來一陣驚呼,劉大妹的聲音都在發顫。
“瘋了嗎?不怕我娘把你趕出去?”
秀姑轉過身定定的看着她,顛了顛手裏的柴刀。
冷聲道:“你虛什麼,看你之前嗓門這麼大,原來骨子裏也就這點膽量。”
這個一直逆來順受的死丫頭怎麼突然膽子大了起來?
劉婆慘白着一張臉,雙腿有點哆嗦。
“有什麼話好好說,你先把刀放下!”
“跟你們我沒什麼好說的,這刀我劈柴挺快的,就是不知道劈人的時候快不快。”
秀姑上前一步,語氣裏毫無溫度。
“今天我就是想把話放在這裏,光腳不怕穿鞋的。
你們母女要是存心不讓我過得舒坦,我以後不會再處處讓着你們。
哪天等情緒上了頭大不了大家一塊兒死,好歹黃泉路上還有個伴。”
劉大妹聽她這樣說,兩眼一翻白,幾乎快要嚇得暈死過去。
“死丫頭……不是不是!”
劉婆語氣一滯,狠狠朝自己臉上甩了個嘴巴,立刻呼天搶地。
“瞧我這賤嘴,秀姑你想要什麼我去給你拿,
銀簪子,花衣裳,要啥我給你啥!
有話好好說,你先把刀放下!”
秀姑冷冷的看着她。
“我就要今天的口糧,另外,還有你……”
她指着劉大妹,冷冰冰道,“把地上這個窩頭撿起來吃了。”
“我吃!我吃!”
劉大妹毫不猶豫,撲通一聲跪下來。
雙手抓着那黑乎乎的一團窩頭往嘴裏塞。
那混雜着灰土的窩頭顯然味道不太好。
但是她的臉上絲毫不敢露出嫌棄的表情,只怕自己塞的動作不夠快。
勉強嚼了幾下,一下子沒忍住,“哇”的一聲全吐了出來。
秀姑毫不同情的看着她,這原本是對方想加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
“窩頭好吃嗎?”
“不好吃。”
劉大妹的表情痛苦扭曲,口水混雜着冷汗往外滴。
她抬眼看到秀姑的表情,又連連搖頭,擠出一絲笑。
“不對,好吃,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千萬別客氣。”
秀姑的嘴角浮現出一絲淡漠的笑。
她看向旁邊目瞪口呆的劉婆。
對方反應過來,忙不迭點頭。
“我去給你拿口糧。”
說完轉身回屋。
迅速捧了好幾個窩窩出來放在灶台上,人更是遠遠的站開。
偷瞄一眼秀姑,劉婆臉上硬生生擠出一抹笑,雖然那看起來更像是在哭。
“秀姑,來,這些給你,都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