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氣氛和諧,牛珍珠解決了一樁心事,對蘇蝶和顏悅色多了。
“那個當兵的叫啥名字?”
蘇蝶啃了口雞大腿,“顧景州,團級幹部。”
“小妹,你和顧同志要是成了,還真隨軍去大西北啊,聽說那兒全是荒漠,連糧食都少的可憐。”蘇蘭有些憂心的說道。
“西北的野味兒可多了,餓不着我,放心吧。”
蘇蝶笑着給朵朵夾了塊肉,“瞧你瘦的,多吃點。”
“謝謝小姨,我已經好久都沒吃過肉了。”朵朵眨着亮晶晶的眼睛說道。
“好久?你爺奶不給你買肉吃?”
蘇蝶納悶了,郭家老兩口以及蘇蘭和郭淮一共四個人拿工資,怎麼可能連頓肉都吃不起呢。
“我爺奶經常做肉,但我和媽媽就不能吃,大伯娘和郭龍還有肚子裏的弟弟就能吃。”
朵朵說着小嘴就委屈的扁了起來,眼淚花子在眼眶裏打轉。
“大姐,這是咋回事?你怎麼從來都沒提過呢?”
蘇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蘇蘭默不作聲的低下了頭,用袖子抹了把眼淚。
牛珍珠還不知道大閨女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火氣當即就竄了上來,問道:
“到底咋回事?老郭家憑啥不讓你們吃肉。
你一個月賺28塊錢工資呢,難道連吃肉的權利都沒有?
郭老大那寡婦都能吃,你憑啥不能吃?”
蘇蘭再也繃不住,摟着朵朵嚎啕大哭起來:
“那個、那個不要臉的寡婦和郭淮勾搭上了,肚子裏的孩子...就是郭淮的。”
朵朵也哭着擼起袖子:
“這是奶奶和爸爸打的,我和我媽幾乎每天都挨打,外婆、小姨,我不想再回那個家了。”
蘇蝶檢查完蘇蘭和朵朵身上的傷,發現除了裸露出來的地方,身上連塊好肉都沒有。
而且是新傷疊舊傷,這娘倆被虐待的時間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牛珍珠一人拉扯大三個閨女,性格本就強悍潑辣。
大女兒和外孫女遭了這麼大的罪,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我去老郭家找他們算賬!這麼欺負我姑娘,我做鬼也饒不了那家子混賬東西。”
牛珍珠火冒三丈,哪裏還能吃得下飯,當即抄起門口的扁擔就要去郭家討公道。
蘇蝶肯定要陪牛珍珠一起去的,蘇家沒男人,所以自己就得把家撐起來。
曾經的原主也是個厲害不吃虧的,這點和她非常契合。
“大姐,你是怎麼想的?”
找老郭家算賬是必須的,但至少要問清楚蘇蘭心底的真實想法。
現在才是1967年,這個保守的社會對離婚婦女非常不友好。
蘇蘭如果能想開,跟郭淮那個醃臢玩意離婚,那最好不過。
蘇蝶就怕蘇蘭還爲了顧忌所謂的面子,繼續委屈求全的過下去,那才是真糟心。
而蘇蘭之所以忍氣吞聲這麼久,就是怕壞了蘇家的名聲。
離婚回娘家,對蘇蝶未來找婆家是很不利的。
“我...我想和他離婚。”
蘇蘭在老郭家吃不飽穿不好,每月按時上繳所有工資,做飯洗衣服幹家務活,還天天挨郭淮的打。
蘇蘭本打算等蘇蝶嫁人之後再說這事的,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給爆出來了。
蘇蘭覺得愧對蘇蝶,“小妹,要不還是等、等你成家後,再說吧...”
蘇蝶吐出一口鬱氣,握着蘇蘭的手安慰道:
“我的婚事你不用擔心,當下最重要的是把你從老郭家那個火坑給救出來,如果我未來婆家介意的話,那就根本沒有嫁的必要。”
能否成爲一家人,也是靠緣分的。
婆家是否通情達理,是首要衡量標準。
“二姐,麻煩你把朵朵先帶回你家,我和媽還有大姐一起去郭家。”
這事兒可過不了夜,蘇蝶和牛珍珠不把老郭家房頂掀了,都不算完。
蘇蘭感激又愧疚,擦幹眼淚就跟着一起去了機械廠家屬院。
蘇蝶手拿菜刀,牛珍珠扛着根粗扁擔,蘇蘭也被蘇蝶塞了根木棍。
娘三個氣勢洶洶的上了家屬院三樓。
本就是傍晚,好多職工吃過晚飯在院子裏乘涼遛彎。
看到蘇蝶三個女人一臉煞氣的敲老郭家的門,身體裏愛看八卦的因子動了。
本來這年頭就沒啥娛樂活動,誰家有個事,可不就湊過去看熱鬧嘛。
蘇蝶攥着拳頭敲了兩下門,裏面的人沒及時來開。
心裏本就壓了一團火,哪裏還有耐心慢慢等。
於是她後退兩步,抬起腿就狠踹了一腳。
巨大的沖擊力,使得老舊的木門應聲碎裂,半截斷裂的門板如同脫鉉的利箭,直沖向屋裏的人。
不偏不倚砸到了開門的郭淮身上。
“誰他娘的敢踢老子的門?”郭淮呲着牙,滿口污言穢語的罵道。
蘇蝶揚了揚手裏的菜刀,冷哼一聲,“你姑奶奶我踢的。”
牛珍珠快恨死郭淮了,拿起扁擔就往他身上招呼,邊打邊罵:
“你個不要臉的混賬玩意,老娘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讓你欺負我閨女、讓你打我外孫女,你們一家子髒心爛肺的東西。
小叔子和嫂子滾到一張床上,還沾沾自喜呢?
不把這對狗男女送去蹲籬笆子,我就不是牛珍珠。”
牛珍珠本就出身農村,身體壯實,力氣大。
再加上這些年經常和不講理的鄰居幹仗,下起手來是快準狠。
看得蘇蝶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女人如果沒有自保能力,那就是任人宰割,蘇家沒頂梁柱,那就把自己活成粗壯的參天大樹。
蘇蘭也加入了打郭淮的陣營,許是被欺壓的太久,憋悶在胸口滔天的恨意,在此刻徹底釋放了。
反正都決定不過了,還有必要手下留情嘛?
母女倆越打越上頭。
郭老太想阻止,蘇蘭抄起棍子就朝她身上打,瘋狂的發泄這麼多年所受的委屈。
郭老頭從廚房裏拿了把菜刀沖了出來,蘇蝶見狀,一個甩腿就給他撂倒了,趴在地上好半天爬不起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把郭家破爛的門口都堵上了。
郭大嫂許玲緊摟着兒子郭龍想沖偷摸溜出去,卻被蘇蝶薅住了頭發。
“你、你放開玲玲,她、她肚子裏懷着娃呢。”
郭老太氣急敗壞的指着蘇蝶的鼻子罵道。
蘇蝶撕着許玲的頭發,給了她腿窩子一腳,女人疼的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說說吧,你男人都死了兩年了,你肚子裏懷的孽種是誰的,就這麼急不可耐的要爬小叔子的床啊?”
老郭家的人能幹出這麼不要臉的事,蘇蝶當然不會給他們留任何臉面。
蘇蝶的話音剛落,看熱鬧的人就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我就說吧,許玲那肚子沒對勁,你們還不信,看起來至少有4個月了吧。”
“如果真是郭淮的種,那這事兒可就大了,現在可嚴打呢,吃花生米都有可能。”
“誰說不是呢,許玲長得也不好看啊,還是個寡婦,這郭淮的眼珠子被屎糊了吧。”
“誰說不是呢,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跟寡嫂鬼混,真惡心人。”
老郭家全家都吃商品糧,條件在機械廠家屬院算是不錯的。
平日裏本就鼻孔朝天看人,得罪了不少鄰居。
所以一朝出事,落井下石的人不少。
“別、別胡說八道,我、我沒懷孕。”
許玲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如果真承認懷了郭淮的娃,那估計是活不成了。
“是嗎,既然沒懷孕,那我踢一腳試試?”
蘇蝶作勢就要抬腳,郭淮卻掙脫牛珍珠的扁擔沖過來護住了許玲。
“玲玲豈是你能碰的。”
郭淮滿眼怨毒的瞪着蘇蝶,惡狠狠的威脅道:
“我是你姐夫,蘇蝶,你可想清楚了。”
郭淮從來沒想過要和蘇蘭離婚。
蘇蘭老實聽話性子軟,既能掙工資,還能任打任罵,當牛做馬伺候全家人。
這樣好拿捏的媳婦可不好找。
所以郭潛意識裏還是希望能息事寧人,恢復從前的生活。
蘇蝶語氣冷漠:
“呦,你還威脅上我了,你和這蕩婦苟合的時候,可想過有今天?
你往死裏打我姐和朵朵的時候,可想過後果?
我們敢來,就沒打算再讓我姐和你這個陰溝裏的臭蟲再過下去。
反正這事兒已經鬧得人盡皆知。
機械廠領導也住在這個院裏,都不用我寫舉報信,你連夜就臭大街了。”
正說着呢,機械廠廠長扒開人群走了進來。
“怎麼回事?”
宋廠長已經在外面聽了一耳朵,他是真沒想到,機械廠還有人敢頂風作案。
上面正在抓作風問題呢,每個廠都有任務。
機械廠內部向來管理嚴格,經常開思想教育大會。
沒想到老郭家竟然出了這檔子事。
蘇家人鬧得這麼大,想捂都捂不住了。
“宋廠子,你可得爲我閨女做主啊...”
牛珍珠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擼起蘇蘭的袖子,整條胳膊全是青紫色的傷痕,看得人觸目驚心。
“這家人太惡毒了,必須要嚴懲。”
“宋廠長,報公安吧,要不然機械廠的名聲都不保了,以後誰還敢嫁給廠裏的小夥兒啊。”
衆人看得氣血翻涌,好好的姑娘嫁進你家,就是這樣糟蹋人的?
宋廠長也是擔心這個問題,這年月名聲是最重要的。
不能因爲郭家這顆老鼠屎,害了整個機械廠的風評啊。
“蘇蘭同志,說說你的想法。”
蘇蘭看了眼蘇蝶,鼓起勇氣說道:
“我不僅要報公安,還要和他離婚。”
蘇蝶幽幽的補充了一句:
“還要賠償我姐和朵朵的身體以及精神損失費,姐,你進去把櫃子撬了,該是你的,一分都不能少。”
蘇蘭嫁進郭家9年,每個月工資20多,一年就是200多塊。
廠裏過年過節還發福利,零零碎碎加起來至少也有300了。
9年下來,就是2700塊錢,再加上給老郭家當牛做馬以及挨打的補償費,蘇蝶掰着指頭算了算,“不多不少,6000塊。”
“不許動我家的錢,那都是我兒子和孫子的,蘇蘭她不配,她就是個...”
郭老太想要撲過去阻止蘇蘭去撬櫃子,被蘇蝶一腳跺翻在地,“再廢話,我給你臉上劃兩刀。”
宋廠長嘆了口氣,無奈道:
“小蘇同志,你這是不是有點狠了?”
蘇蝶挑了下眉,反問道:
“試問宋廠長及在座的各位叔叔嬸子,如果這等醃臢事發生在你們身上,要6000塊錢多嘛?
我姐受了多少年的委屈,大家夥應該都看在眼裏的吧。
我姐只是拿回屬於她自己的那份錢和朵朵的撫養費,這多嘛?”
事情鬧的這麼大,老郭家必然不會養朵朵。
宋廠長啞口無言,沒再多說。
蘇蘭很快把裝錢的箱子抱了過來,蘇蝶打開一看,裏面是碼的整整齊齊的一卷卷大團結、各種票證以及一些零錢。
蘇蝶把箱子裏的錢掏了出來,遞給蘇蘭。
“姐,你當着宋廠長和大家夥的面數錢。”
郭老頭和郭老太心裏那個恨啊,那可是他們一輩子的積蓄。
但有宋廠長壓着,他倆也不敢說啥。
“只有5840塊,還差60呢。”蘇蘭點完錢後說道。
“搜,這騷貨身上肯定有錢。”蘇蝶抬了抬下巴。
“別動我,這是我男人死前留給我的錢。”
許玲歇斯底裏的喊道,死死捂着褲兜不讓動。
蘇蝶冷笑,薅起她的頭發就給了一刀。
刀刃極其鋒利,順着頭皮就把頭發給砍斷了,許玲都給嚇尿了。
宋廠長也嚇壞了,顫着聲說道:
“小蘇同志,你、你可別傷着人了。”
蘇蝶不屑的翻了個白眼:“這種垃圾,還不配髒了我的手呢。”
從許玲和郭老太身上共搜出了64塊3毛。
牛珍珠把4塊3毛扔到許玲臉上後,就讓蘇蘭把6000塊錢收了起來,然後說道:
“宋廠長,該報公安了吧?”
“公安已經到了。”
人群裏有人喊了一聲,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已經去所裏報了案。
就這樣,一群人浩浩蕩蕩跟着去做筆錄。
許玲和郭淮被單獨關了起來。
蘇蘭和牛珍珠在郭家幹了一場架,又拿了補償,心情好多了。
所裏的意思是,嚴打期間,郭淮很快就會判了,讓蘇蘭盡快把離婚證辦了。
蘇蘭當然迫不及待想和郭家人劃清界限,回去的路上,一家人就商量好了,明天就去辦離婚。
“你和朵朵就直接搬回家來住,小蝶馬上嫁人了,家裏地方夠住,你們娘倆住在外面我也不放心。”
牛珍珠是那種傳統奉獻型的母親。
蘇父去世後,她就沒再嫁人,而是一門心思把孩子拉扯大。
“媽,我...”蘇蘭有些不好意思。
爲了她的事,娘家人出了力氣,離了婚再搬回家住,蘇蘭覺得面上無光。
“姐,你就聽媽的吧,你帶着朵朵獨自住在外面的確不安全。”
說話間,已經回到了蘇家小院。
蘇蝶反手就把大門扣上了。
娘三個又說了好久的體己話,才歇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蘇蘭就去所裏了。
蘇蝶洗了個澡,換了身幹淨衣服,就去胡同口了。
顧景州開了輛吉普車,已經等了快1個小時了。
“蘇同志,你來了。”
顧景州昨夜都沒睡好,激動了一晚上。
一想到能和蘇蝶處對象,他心裏就美得冒泡。
蘇蝶看着面前站得筆直的顧景州,笑着道:
“我已經給我媽說了,她讓你周六來家裏見一面。”
“我也給家裏說了,我爸媽都想見你呢,等...結婚報告批了,我倆就能領證了。”
顧景州可太想把小姑娘娶回家了,給她做飯、給她洗衣服,啥活兒都不讓她幹。
兩人正聊着呢,一道尖利的聲音傳了過來。
“哎呦喂,這不是蘇家那個愛拿刀砍人的蘇蝶嘛,聽說你大姐蘇蘭要離婚了?”
說話的是楊柳胡同嘴最碎的胡大媽,以前和牛珍珠幹過架,兩家一向不對付。
“沒錯,我大姐今天就辦離婚手續,胡大媽知道的這麼清楚,莫不是想嫁給郭淮?”蘇蝶笑眯眯的諷刺道。
“你、你胡說什麼呢,我、我都快50了,嫁什麼人呢。”
胡大媽年初才死了男人,正在相看老頭,準備開啓第二春呢。
被蘇蝶這麼一說,臉色一下就不好看了,灰溜溜的就走了。
“你家裏介意嘛?”
既然話都說到這兒了,蘇蝶當然要問清楚顧景州的態度。
能住在軍區大院裏的,家世肯定不普通。
顧家如果介意蘇家名聲不好,那這對象是無論如何都處不下去的。
所以有些話在相處期間最好提前說清楚,以免後續引來源源不斷的麻煩。
“當然不介意了,大姐離婚肯定是有苦衷的,誰會好端端的拆散一個家啊。
我和我爸媽都不是那種人,你別多想。
再說...我的婚事只能我自己做主,誰都當不了我的家。
我從小主意就大,我認準的人和事,誰都阻攔不了。”
這是顧景州的心裏話,蘇蝶是他一眼就相中的媳婦,疼都來不及呢。
“那就好。”
蘇蝶點點頭,放下心來。
“我帶你出去逛逛吧。”
顧景州恨不能抓緊每分每秒的時間和蘇蝶相處,多培養感情,爭取讓蘇蝶早點喜歡上他。
“好,去什刹海那邊看看吧。”
蘇蝶穿來後沒多久就開始相親了,京城都沒咋逛過呢。
“這是我專門給你帶的,還是熱的呢。”
上車後,顧景州拿出一個新飯盒遞給她。
蘇蝶打開蓋子,就看到裏面裝着滿滿一盒剛炸好的肉丸子。
香氣撲鼻,肉香四溢。
“這是我親手炸的,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顧景州從包裏拿出一雙筷子,塞到蘇蝶手裏。
蘇蝶眨眨眼,心想...這人還真夠實誠的。
這年月肉多貴啊,炸丸子費肉不說,更費油。
“別愣着了,快嚐嚐看。”
顧景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蘇蝶瓷白的小臉,生怕錯過她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生怕自己哪裏做的不好,惹她不開心。
蘇蝶也沒掃興,夾起一個嚐了一口。
肉香瞬間彌漫口腔,鮮香濃鬱,又酥又嫩。
“真好吃啊,你的手藝太好了吧。”蘇蝶由衷誇贊道。
“我喜歡做飯,更喜歡給你做飯。”
顧景州提在嗓子眼的心,終於落地了,生怕蘇蝶嫌棄他做的不好吃。
“等咱倆結婚後,只要我不出任務,每天都給你做飯吃。”
他都計劃好了,每天換着花樣給蘇蝶做。
媳婦娶回來是用來寵的,絕不能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而且西北苦寒,環境艱苦,蘇蝶跟着隨軍,就更要對她好了。
蘇蝶抿了抿唇,笑道:“好。”
由於早上吃過早飯了,她吃了幾個丸子就吃不下了,剩下的帶回去再吃。
顧景州開着車帶她去什刹海逛了一圈,中午的時候又帶她去國營飯店吃飯。
剛點好菜,就有人上前打招呼。
“小蝶?你…來吃飯啊。”
說話的人是蘇父曾經的學生王君夜。
蘇蝶愣了愣,才想起來這人是誰,於是淺笑着點了點頭:“是啊。”
王君夜看着蘇蝶對面氣宇不凡的顧景州,心裏忍不住泛酸:
“這位是…”
“我是小蝶的對象,我們馬上扯證了。”
顧景州先一步開口。
別以爲他看不出來,這個男的明顯就是對他家小蝶有好感,挖牆腳的意圖很明顯。
蘇蝶低頭抿了一口茶,忍不住想笑…這人還真腹黑呢。
王君夜不信,繼續問道:
“小蝶,你不是前兩天還在相親嘛,怎麼這麼快就…”
“我和小蝶是一見鍾情,命中注定的緣分,當然快了,等我們扯證後一定給你發喜糖。”
這次依舊是顧景州回答的。
“那…那恭喜你們了。”
王君夜神色黯然,他聽說了蘇蝶在相親的事,本打算這兩天親自去一趟蘇家,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謝謝啊,我和小蝶一定會幸福的。”
顧景州打定主意,絕對不會給別人搶他媳婦的機會。
王君夜被噎的苦澀,拎着飯盒匆匆走了。
蘇蝶抬起頭看了顧景州一眼,“你是故意的。”
顧景州唇角漾起笑意,“誰讓他想搶我媳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