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嬌第二天清晨醒來,剛要伸個懶腰,就覺得肚子上壓着沉沉的重量。
她低頭一看,一只大手正覆在自己小腹上。
一定是在做夢,她還沒睡醒。
正自我催眠着,那只手忽然動了動,揉了揉她的小肚子,低沉沙啞的嗓音在耳畔響起:“醒了?”
不是夢?!
沈嬌轉身,撞進一雙帶着惺忪睡意的綠眸裏。
況渡的臉近在咫尺,棱角分明的輪廓在晨光中柔和了幾分,立體的五官更顯深邃,剛睡醒的嗓音裹着沙啞,透着致命的魅惑。
“況渡,你怎麼在這?”沈嬌驚得瞪圓了眼睛。
況渡抬手撥開她額前凌亂的碎發,“跟你一起睡覺,不行嗎?嗯?” 尾音微微上揚。
也對,這是他家,他想睡哪裏就睡哪裏,她本就沒立場置喙。
可沈嬌心裏還是亂糟糟的。
這是她第一次跟成年男人同睡一張床,對方還是個暴虐無道的家夥!
說不定在她睡得不省人事時,他還做了些什麼過分的事。
而且,那麼熟練,可能以前有過好多女人!
她慌忙低頭,掃了眼被子裏的自己,見衣物完好無損,才悄悄鬆了口氣,緊繃的肩膀也垮了些。
這小動作全落入況渡眼底,他眼底閃過一絲玩味,小沒良心的,他在她眼裏就是這般不堪?
好像……確實有點。
那又如何?
他本來對她就心思不純。
想*老婆天經地義。
況渡手腕驟然用力,沈嬌只覺得一股力道襲來,整個人不受控制地被帶了起來。
“你、你!”她又驚又窘,臉頰瞬間燒得滾燙,想下來,可軟腰被他攥着,根本動彈不得。
失去支撐點的瞬間,她下意識伸出手,掌心恰好按在況渡的胸膛上。
準確的說是腹肌。
緊致的腹部肌肉隨着他的呼吸動了動。
“寶寶,自己*。”
況渡喉結滾了滾,眼底翻涌着暗火,帶着惡趣味的引導。
沈嬌渾身緊繃,手撐着他的腹肌不敢動,指尖下的肌理硬實滾燙,讓她臉頰燒得更厲害。
她像個被按在原地的精致洋娃娃,無辜地望着他。
“*。”
況渡低罵一聲,猛地翻身,將人壓在身下。
“既然這麼乖,讓我試試,嗯?”
況渡的另一只手也沒歇着。
“…”
“混蛋…”
況渡抬眼,不想錯過沈嬌的表情。
沈嬌一只手推着況渡的手,一只手遮着臉。
“寶寶,別*。”
沒一會兒,沈嬌喘着氣,身體還帶着未散的戰栗。
往床的另一邊躲,和況渡拉開最遠的距離。
“我去洗澡。”
況渡進了浴室,關門聲隔絕了兩個空間。
沈嬌癱坐在床沿,幾縷汗溼的發絲黏在臉邊,幾滴淚水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滑落,砸在床單上暈開小小的溼痕。
心裏翻涌着屈辱、害怕與憤怒,剛才那一刻,她竟也不受控制地動了情。
她討厭她的身體。
腦子亂成一團,只剩下一個無比清晰的念頭。
跑,必須跑!跑得越遠越好。
沈嬌幾乎是踉蹌着沖下床,房門被她一把推開。
她什麼也顧不上,往樓下跑。
“小姐,該吃早餐了……”
花茹端着餐盤剛到樓梯口,撞見她淚痕斑駁的臉,話音未落,沈嬌已像一陣風般掠過她身邊,直奔大門。
可剛沖到玄關,兩道高大的身影便攔在了面前,“小姐,您不能出去。”
沈嬌的腳步頓住,胸腔裏的喘息還未平復,臉上倏然綻開一抹笑。
那笑極淡,眼底卻淬着未幹的淚,“我沒想出去。”
她微微屈膝,揉了揉泛紅的腳踝,聲音放軟,帶着幾分恰到好處的示弱:“剛才跑太急,腳有些麻,能扶我一下嗎?”
保鏢見她態度軟化,再瞧她梨花帶雨的模樣,緊繃的肩線稍稍鬆弛,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正要伸手去扶。
沈嬌突然探身,精準攥住對方腰間的配槍,借着起身的力道一抽。
她踉蹌着後退三步,槍口顫抖着對準門口的兩人,原本軟糯的嗓音陡然拔高,“讓開!快點!”
她的手抖得厲害,指節泛白,連槍口都在微微晃動。
這是她第一次摸真槍。
保鏢們紋絲不動,槍口對準沈小姐,他們有十條命也不夠賠。
可讓她逃走,同樣是死罪。
兩人默契地保持着防御姿態,既不掏槍,也不退讓。
沈嬌也不動,腿有些軟。
“嬌兒,怎麼這麼不聽話。”
沈嬌渾身一僵,抬頭望去。
況渡穿着一身純黑浴袍,腰間鬆垮地系着帶子,胸膛半敞,發梢還滴着水珠。
他倚在樓梯扶手上,居高臨下地望着她,綠眸裏沒有怒意,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幽暗。
“敢用槍指人,”他緩步走下樓梯,“那就開槍啊。”
況渡篤定她不敢開槍。
殺人,尋常人都沒這個膽量,更何況沈嬌是被家族捧在象牙塔裏長大的千金,怕是連打架見血的場面都寥寥無幾。
他緩步逼近,女仆們垂首屏息,保鏢依舊保持着防御姿態。
這是況渡的領地,她孤立無援,沒人幫她。
空氣裏彌漫着危險的凝滯,況渡生氣了。
況渡在她面前站定,心口抵上槍口,綠眸深不見底,映着她泛紅的眼眶與顫抖的指尖,“嬌兒,往這打。”
“開槍啊!”
況渡的聲音大了些。
兩人僵持了足足幾分鍾,沈嬌氣到極致。
這場面,根本沒法收手。
突然,她抬手,將槍砸向況渡的胸膛。
“哐當”一聲,金屬撞擊骨骼的悶響格外清晰,況渡悶哼一聲,眉峰蹙起,眼底閃過一絲痛意,更多的卻是被激怒的暗火。
“沈嬌嬌!”他低喝出聲,手已經下意識抬起,想將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攥過來。
可下一秒,所有的怒火都卡在了喉嚨裏。
沈嬌突然往前一撲,雙臂環住他的腰。
她聲音哽咽,撒着嬌,“哥哥,我不是故意跑的……我剛才說的是‘抱’,是‘抱抱’的抱,你們都聽錯了。”
還故意把眼淚往況渡身上蹭。
衆人:???
嗯對,就是抱抱。
“哥哥~抱抱~”
女仆們偷偷抬眼,交換着眼神。
況渡的大腦瞬間宕機。
嬌嬌……主動抱他了?
原本抬起想拉她的手僵在半空,指節微微蜷縮,隨即落下,撫上她凌亂的頭發。
“嗯,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