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陸續端上了飯菜,不一會,四方桌上擺滿了各種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清五微微抬眼,看着面前的燒雞,喉嚨微不可察的吞了吞。
梁清鳶看到他如此拘謹的模樣,輕笑一聲站起身,“都是給你點的,吃完去城西明威侯府找我。”
“主子...”清五站起身。
見梁清鳶轉身離開,這才重新坐回原位,頓了兩秒,大刀快斧的拎起筷子就開吃。
以往只有殺了人,給貴人贏了賭注,才有的一頓好飯,如今竟然就這樣擺在了眼前。
正埋頭吃着,小二端着一壺酒過來,笑盈盈道,“小公子,這是剛才那位公子給你點的,這頓飯那位公子已經結過賬了,您慢慢吃。”
瓷瓶放在桌上,只是那酒瓶就知價值不菲,清五咽下肉,打開酒瓶直接仰頭喝下。
腥辣直嗆喉嚨,他喝了幾口,眼睛都被嗆紅了些。
他惦念着梁清鳶的話,不敢喝多,只夾菜吃着,此時吃相已然沒了剛才的風卷殘雲,而是慢條斯理。
待感覺到飽腹,他打包了飯菜離開酒肆,路過城北巷口時,把飯菜給了一旁的乞兒。
梁清鳶打了一輛車回到府中,從後門進去後,換了平日的裝扮,這才前往前廳用膳。
她趕的及時,趙夫人剛坐下,見她來招手笑着,“漣漪找不見你的人,用膳的時間跑哪玩去了?”
梁清鳶在她旁邊坐下,“爹如何了?飯菜送過去了嗎?”
趙夫人聽到這話,眼尾更是笑的彎起,“你爹吃過了,今日他的那些同僚來一趟,他心情好,中午吃了不少呢。”
“那就好,舒心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趙夫人低頭喝了口湯,想到一事,又抬頭開口。
“過兩日就是宸貴妃的生辰宴,今早送來的請帖,你爹不便走動,我留下來照看,你給貴妃娘娘帶些禮品,進宮一趟吧。”
梁清鳶夾着菜,垂着的眸光閃了閃,“好。”
三日後。
梁清鳶出門前,給了清五一份地圖,“去一趟郊外獵場,這兩日把林子摸熟。”
“是。”清五接過地圖,躬身送走梁清鳶。
垂眸中,只看到藍色裙擺隨着步伐搖動,直到馬車緩緩行駛,他才抬頭。
他這兩日才知道買他們的主子,竟然是個女子。
還是侯府的小姐。
馬車內,裝潢華麗,棉墊鋪設,瓜果一應俱全,梁清鳶一身藍色雲錦裙,襯得她更是清麗脫俗。
“小姐,穿這一身可真好看。”
漣漪忍不住感嘆,“宸妃娘娘對小姐可真好,這料子可是羌國進貢來的,公主想穿也沒有呢。”
原主屋內的裙子,都價值不菲,她這個姨母,是真的對她好。
梁清鴛笑笑,“姨母膝下只有燼王一個孩子,可能是一直想要個女兒吧。”
漣漪咯咯笑着,似乎是誤會了梁清鳶的話,“小姐說的極是,貴妃娘娘是把小姐當兒媳養呢。”
梁清鳶驚愕的看她,急忙回想着基因知識。
難道是她記憶出了問題?
近親也能成親?
“瞎說什麼?貴妃可是我親姨母。”她不確定地開口。
“漣漪知道啊。”漣漪呆愣愣的點頭,不知道梁清鳶爲什麼反應這麼大。
梁清鳶第一次對芯片中的知識產生了懷疑,“你們...我們這個朝代,近親可以成親?”
“近親?”漣漪聽到她的話,恍然笑道,“表親怎麼能算近親?”
“那什麼算近親?”
難道是她植入芯片的方式不對,數據發生了錯亂,導致她的記憶出現了問題?
“親兄妹啊。”漣漪解釋。
梁清鳶:“......”
幸好不是芯片出了問題,是這裏的人出了問題。
馬車行了一刻鍾,在宮門口停下,漣漪下車後,扶着梁清鳶下去。
二人還沒走幾步,身後就傳來一道驚聲,“阿鳶?”
梁清鳶回頭,一身粉衣的女子,正朝她疾步走來,看到臉時,腦海中瞬間出現此人的信息。
尚書府庶出的三小姐,貢詩嵐。
是原主的好友。
但梁清鳶關於她的記憶並不多,只有零星幾個片段,二人看起來倒是要好,她按着記憶中喊着,“詩嵐。”
貢詩嵐攔住她的胳膊,溫和地湊近,“好幾日沒見你了,上次你約我去桂坊喝茶,我到了卻沒見你人,後面才知道侯府出事了...”
梁清鳶不喜和人這麼親近,不動聲色的抽出胳膊,“抱歉,那日燼王‘請’我過去一趟,忘記給你留信了。”
貢詩嵐面色微微一變,隨後又恢復如常,“王爺...如今可好?”
梁清鳶腦海中陡然又多出了幾個記憶,都是貢詩嵐拐彎抹角向她打聽蕭容燼的事。
她了然一笑,“今日燼王肯定在此,你等會就能見到了。”
“阿鳶莫要打趣我了...”聽到這話,貢詩嵐面色微紅,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去。
二人一起往宮內走,沒走幾步,貢詩嵐又注意到了她的衣服,驚奇道,“這可是水雲錦的料子,阿鳶從哪得來的這料子?”
“哦,侯府出事後陛下賞的。”
“真不錯。”貢詩嵐手指摩挲着她的袖子,面色帶着豔羨。
梁清鳶觀察着她的神情,面色漸漸冷了下來。
若真是好友,怎麼會不關心她的境況,反而對一個衣服再三豔羨,原主究竟結交了些什麼人?
她抽出衣袖,腳步快了幾分。
一旁的貢詩嵐感受到她的異樣,連忙疾步跟上,“阿鳶,走這麼快幹嘛?你等等我。”
貴妃生辰,來的都是朝中有頭有臉的人物。
而此次宴席上,皇帝也在。
梁清鳶遠遠看着他的面色,實在和重病對不上號。
重病之人最忌飲酒,這皇帝,喝了不少吧?
她疑惑的收回目光,面色頹地和太子灼灼的目光對上。
她快速移開視線,找着崔逸的身影。
太子身邊的婢女動了,正朝她這邊走。
梁清鳶餘光看到後,站起身就走,但剛轉身,就被身後的婢女撞了一下,手中已經被塞了一張字條。
那婢女道歉後急急退下,這故意的操作簡直讓梁清鳶無語。
她也懶得看紙條,抬腿離開宴席。
她剛走,太子站起身走開。
院中角落站着的蕭容燼,看到二人的動作後,朝一旁的葉三揮了揮手指。
葉三點頭,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