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沈翎今日匆匆回到沈家後,他本還想着,先跟家中商量一下阮含玉同他的事情,再說自己那一樁他都不知道的婚事。
結果剛到家就被棍棒伺候!連話都不讓他多說。
等打完了,才告訴他原因。
只因,徐晏卿直接在早朝對他們沈家開噴!
同教司坊的罪奴廝混!這種罪名可大可小,可既然是那位少卿大人主動開了口,那肯定小不了。
沈父無言說話,只用眼神告訴自己兒子,你太讓爲父失望了。
然而沈家並不是他做主。
現在做主的是沈家祖父沈翰學。
沈翰學爲今日朝上的事情震怒,可這還不是結束,他冷冷的繼而又道:“還有你跟那祁家的姑娘的事情,讓沈家今日成了滿上京的笑柄!”
“祖父,你怎麼會知曉......”
此刻的沈翎多少有種,自己的底褲都被扒光了,其感覺跟那日祁寧枝夜闖將軍府似得。
“怎麼,你當長公主那邊是鐵桶一塊嗎?外面都傳開了!”沈家祖父用着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着沈翎。
至於事情真假,早在把駱三春喊來之後,就有了結果。
駱三春還想搪塞過去,可是在沈翰學的面前,她根本不敢撒謊。
沈翎被一頓毒打之後,沈翰學才坐在主座跟他交代,沈家絕不會被人說是背信棄義之輩,讓他今日就去祁家求娶。
沈翎如何願意,他自認自己就是草原上的鷹,哪怕選擇妻子也是要他自己選一個可以執手一輩子的人。
而沈翰學卻只端起來一杯茶,穩穩坐在梨花木的太師椅上,“若你是想上長公主的這條船,你盡可在這跟我耗着。”
沈翎聞聲抬頭:“祖父您說什麼!”雖然沈翎不願意去理會這些事,可不代表他不懂,不然他怎麼會爲了逃離齊寧郡主,就去軍營闖蕩。
可是,齊寧郡主和長公主,是要臉的啊,難道還能強迫他不成?!
“小小年紀,難道耳朵還不如我嗎?自己想着去吧。”說完沈翰學也不是很氣了,畢竟沈翎的價值看似高,也並不是多高。
如今的這位聖上,根基不穩,又懼怕世家大族,全力扶持那些所謂的孤臣,既無靠山,又無基業的。
若是沈翎跟長公主攀扯上關系,沈翎這少年將軍,很快就會被後浪推開。
而跟祁家接親,也沒有絲毫益處。
如此想來,不管如何,沈翎的用處都不大了。
只是還是很氣。
既氣沈翎,又氣那個多管閒事的徐晏卿,這位少卿大人不是誰都不靠,只聽天子的話,當一條忠心的狗嗎?
最後就是氣祁家那位,聽說死了娘,被丟到後院無人管,就如野草般的長大。
這麼一個女子,豈敢肖想到他沈家的子孫。
可是氣歸氣,沈翰學還是決定讓沈翎把人娶回來,大不了娶回來好好調教。
而沈家的名聲不可壞!
至於那罪奴——
“老夫知你心中所想,好在那罪奴的確是被人算計了一番,待老夫起個折子說明,請個旨意,她那罪奴的身份就可消了。”
不等沈翎感動,他又道:“不過,你絕不可能帶她歸家!”
沈翎還想爭辯什麼,沈翰學的親信走了過來,親信並沒有壓低聲音,所以那句,長公主府的人來了,就落在了廳堂之上每個人的耳朵裏。
沈翰學微微眯着眼睛:“趕緊去吧,再不去,可就晚了。”
如此。
沈翎甚至是從後門走的。
至於前門——
長公主的親信,協同嬤嬤和侍衛,來給沈翎下聘書了。
**
時間回到現在。
沈翎想着來之前的事情。
今日,他就是不想娶祁寧枝,也必須要娶!
如此一想,沈翎的臉上就嚴肅了許多。
他本就是從陣上殺敵而得到了聲望,死在他手下的敵軍不知幾何,當他冷着臉的時候,身上的肅殺之氣就升騰起來。
“你靠近我,絕非你說的那樣。”他冷聲道。
“那既然如此,我願意成全你。”
“你就該感恩戴德。”
“放心,嫁入沈家,你害怕的東西都不需要再怕了。”
這樣的言語,這樣的表情,軟硬皆施下,若是對面只是個小孤女,哪怕心中有着成算,也要被震懾到了。
祁寧枝的確被震懾到了。
她沉默了會,看着對方上半身威嚴,下半身微顫的男人。
“不如,你先站穩別抖?”
“......嗯,還有就是,你的屁股從剛剛就在滴血。”是大姨夫來了嗎?
甚至血順着他的屁股,都滴在了地上,跟尿了有什麼區別?
咔嚓。
好像是玻璃碎掉的聲音,細細的聽,也許還是某人破防的聲音。
“噗......”是一直躲在角落不敢出來的彩珍發出的聲音。
沈翎的臉色開始從淡顏轉爲濃顏,冷淡的面容,多姿多彩了起來,甚至不止腿上顫抖了,嘴角都開始微顫。
祁寧枝還挺怕他年紀輕輕就中風。
祁寧枝決定不再嘴瓢,輕咳了聲。
“三日後,正逢六月十八,是個好日子,媒妁之言,三書六娉,希望沈將軍都不要缺。”她站在風中,那瞬間下蠱的感覺又來了,只是這次略微比較輕,沒有悲傷,只有微微的酸楚。
想一想,劇情裏二人怎麼結婚的來着。
哦。
是沈翎猶如娶了個玩意兒似得娶回了家中,說是娶,卻跟納妾沒多大區別,她備受嘲笑。
哪怕知道這是沈翎頂着重壓非要把她娶回來的代價,她也有着絲絲的難過。
可卻無法言說。
因爲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愛。
如果在意這些,還說出口的話,就好像她是真的如傳言所說的那樣,趨炎附勢,攀高枝,處心積慮的嫁入沈家。
祁寧枝不想說話。
那句話怎麼說的,人只要想吃苦,那就有吃不完的苦。
——
和沈翎約定好後。
沈翎就決定要離開了。
只是離開的時候出了點問題。
他十分堅持的要自己走,可是他一轉身,就要拿一屁股的血對着祁寧枝。
如此,二人對視了一會。
濃顏系的沈翎沉默了下來。
“你現在,立刻回房去。”
霸總沈翎上線,冷着臉對着祁寧枝道。
誠然,祁寧枝覺得,她自己是個正常人,沒人會喜歡看別人屁股流血。
算了,先不正常一會吧。
她甚至可以更不正常的說:“我擔心你,此刻正是我感恩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