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月光下,女子肌膚白如雪,黑發如墨,唇不點而紅,一雙星眸在夜色下奪目璀璨,裏面有着熠熠生輝的光,好似什麼都無法把她擊倒。
可反之的是,她那宛若河畔扶柳一般的身姿,還有那弱女子楚楚可憐的面容。
這樣的面容的姑娘,該是平視男子都不敢的,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安心的在閨房裏,帶着羞紅的表情繡着自己出嫁被褥的。
可是她卻做着大不韙的事情。
沈翎的瞳孔收縮,完全不料到祁寧枝居然會這麼做!
在場的所有人在這一天都把祁寧枝的面容記在了心底,只見她薄衫被一只大手拽住,扯到臂膀之處,露出大片的白嫩肌膚。
“沈小將軍,雖我鍾情於你,但是你爲什麼要撕開我的衣裳,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和阮含玉不同,她上來便是質問,面容也從剛剛的欣喜,變成了被心悅之人的欺辱的痛楚。
只因剛剛她雖然是拽着沈翎的手撕扯開自己的衣服,可是在衆人的眼中,是沈翎先掐住了祁寧枝的脖子,然後祁寧枝拽開他的手想要求生。
卻沒想到,求生過程中,被動的被撕開了衣服。
而眼下知道真相的,只有沈翎一人。
所以他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頂點,想他睥睨戰場,無數陰險敵軍,都無法傷害到他,卻在回京後,被一個女子,幾次三番的拿這種事情羞辱!
沈翎氣的臉上的顏色都不對了。
他怒氣中燒,只想此刻直接把祁寧枝斬於刀下,可是在看到她那張臉的時候,手卻頓住了。
秋水瞳裏,有着些許淚水,似是堅強似是脆弱,還有着看不透的情緒。
可是祁寧枝這才開始呢。
她穿着的淡紫色抹胸上,繡着一枝稚嫩的黃色小花。
而她的右手正拿着從沈翎懷中抽出來的絲帕,上面赫然是繡着同樣的花朵。
她高舉着絲帕,問着:“沈小將軍,爲什麼還留着這個?”
拿着女子的私物,還貼身放着,這這這......看戲的衆人們,心下都有了偏向。
再看祁寧枝,在終於獲得了加戲權之後,立馬神采奕奕的開始表演。
表演中心思想:讓大家知道,她不是一個水性楊花,急着攀咬的世俗女人,這一切都是爲了愛!
順便告訴大家,她姓誰名誰,家住何方,今年幾許。
換言之,她是好人家的姑娘,
一側本該是事件中心的阮含玉說不出話來了。
其實作爲事件當事人的沈翎也說不出來了。
他不太懂,爲什麼經過祁寧枝的胡亂言語之後,莫名的就好像,他們二者之間,糾纏許久——
甚至是他好像是負心人。
一直看着三人的齊寧郡主品出來味兒來了,原來阮含玉不是問題,有問題的是眼前這個衣衫不整的女人!
但是,沈翎是她的,這麼多年,這偌大的上京誰不知道齊寧郡主和沈翎就是綁在一起的!
所以這個不知道從何冒出來的女人......必須快點讓其閉嘴!
“一派胡言,你說你是祁大人府上的千金,可本郡主只記得祁大人家雖然有四位千金,兩位及笄的今日都來了,本郡主也見過兩面,剩下兩位,尚未及笄不說,還是孩提!”
“攀咬沈將軍,破壞他名聲在前!隨意捏造身份,污蔑我朝官員在後,來人,抓起來,本郡主要親自審問!”
說完就朝着衆人欠身,準備讓看熱鬧的人,全都去沁園吃飯去,別來煩她。
可是意外出現。
沈翎冷着臉拒絕了。
“這是本將軍的事情,就不勞煩郡主了。”說着就把祁寧枝的外衫胡亂套上,接着左手阮含玉,右手祁寧枝的。
那樣子別說,還挺有幾分坐享齊人之福的樣子來。
齊寧郡主本來就憋着一股子的氣,此刻更是怒火中燒:“沈翎!你什麼意思,你以爲我願意管你這點破事!”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和兩個女人拉扯,簡直是色令智昏!
沈翎一扯自己的衣服,冷着臉:“那就不多打擾郡主了,這就離開。”
“不行!她是細作!我要審問她。”
“還有阮含玉,罪臣之女,被打入了教坊司,是如何能有通天的本事,來到我的園子,來人,把他們兩個統統給我抓起來。”齊寧郡主揮手示意。
沈翎見此,面露冷光:“本將軍看,誰敢!”
一群侍衛不敢動,一個是郡主,一個是最近熾手可熱的將軍。
一時之間,陷入了僵局。
就在這個功夫,阮含玉和祁寧枝二者還對視了一眼。
本來阮含玉的心情就如坍塌洪水一般,唯一能救贖自己的男人,也沒辦法再用舊情維系。
可是當看到祁寧枝的面容時,又覺得也不是那麼沒希望,甚至,有種前所未有的自信充斥着她的身心。
沈翎的心裏是有她的。
不然爲什麼選了這麼一個和她相似的姑娘糾纏。
“三位在水中,更深露重的,不若上來再說。”不知何時,齊寧郡主的母親,長公主娉婷而來。
長公主雖已不再年輕,卻依舊貌美,身上氣度更是華貴無雙。
看着水中的三人,還有一側就要暴走的女兒,長公主卻沒有絲毫的氣惱,臉上甚至帶着平和。
長公主名聲在外,雖然生的女兒嬌慣了些,卻不失皇家體面,自己更是一副菩薩心腸。
只有祁寧枝知道這菩薩心腸裏藏着什麼,是多少血海供養着長公主的金尊玉貴。
祁寧枝低着眉眼,目光卻朝着另外一處看着,那是彩珍的方向。
她爲什麼不願意走劇情,其中有一條原因是,彩珍。
既然是虐文,虐身虐心自是最正常的,那如何虐心?
當然是毀掉那人最在乎的人......
她的彩珍,只因選了一個不爭氣的主子,主子沒臉,奴仆就要遭殃。
慘死到身上沒一塊好肉,而原因只是簡單的一句,這丫頭手不幹淨嘴還硬。
於是被折磨了整整三日,等她再找到的時候,人已經爛成了一灘,連抱着離開都不行。
骨肉分離。
祁寧枝想到原本劇情裏這句形容,無聲的扯了扯唇角。
原來這還是個寫實的成語。
祁寧枝感覺有一道目光似乎在自己頭頂,她下意識的看去,就和長公主的目光對視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