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漾不禁懷疑,唐宴這人是不是耳朵聾。
昨晚,她就已經介紹過了。
“謝重山,謝家太子爺。”
溫時漾再次強化謝重山的身份,表情自然,不像是演戲。
唐宴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巡視。
他很難形容此刻的心情。
即便他心裏的聲音告訴他,這是溫時漾找來氣他的人。
可,謝重山身上極其強大的氣場,又的確讓他陷入反復的糾結中。
唐宴拒絕接受溫時漾投入其他男人懷抱的事實。
一個跟在他身後五年,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怎麼可能轉眼就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了?
更何況,溫時漾也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
許嵐恰到好處的捂着嘴,眼中滿是“擔心”:“時漾姐,你真的太沖動了,不要繼續拿謝家太子爺的名號招搖撞騙了,真的會給唐生帶來困擾的。”
她一口一個唐生,仿佛將唐宴的利益放在至高位。
曾經,溫時漾也這樣,爲唐宴的利益付出所有。
她輕輕揚唇,胭脂色的唇瓣很勾人。
溫時漾悠悠說道:“放眼港城,你們覺得誰敢拿謝家太子爺的身份騙人呢?”
謝重山瞥了溫時漾一眼,眼尾的淚痣輕閃。
真是印證了蕭聞野的話,漂亮的女人最會騙人了。
要不是他知道內情,怕是也要信了她的話。
溫時漾暗自打量着唐宴。
男人的神情有疑惑,有遲疑……
雖然似乎沒有全然相信,但這也算是溫時漾想要達到的效果。
“時漾姐,萬一你就是那個大膽的人呢。”許嵐溫柔說着。
她不信溫時漾能夠搭上謝家太子爺!
這一定是騙人的!
這一次,不等溫時漾開口,謝重山已經先一步說話。
他平靜地看着唐宴和許嵐,眼神睥睨。
“這位許小姐說話有趣,港城膽子最大的人,你實至名歸。”
謝重山一句話,讓許嵐微微怔愣。
她不理解。
隨後,就聽見謝重山略帶諷刺的話響起。
“畢竟,九次自殺,不是正常人能夠做到的。”謝重山略微一頓,一句話也沒放過唐宴,“至於唐生,眼盲心瞎是病,得治。”
“你!”許嵐自殺本就是戲碼,被謝重山一說,眼圈一紅,委屈巴巴的看向唐宴,“唐生,時漾姐怎麼能夠讓人這麼污蔑我,他還諷刺你。”
唐宴哪裏聽不出他們言語中的諷刺。
他的目光沉沉,落在溫時漾的身上,只有一片暗芒。
什麼眼盲心瞎!
他但凡沒眼光,豈會挑中溫時漾做女友,讓她死心塌地跟着他?!
說到底,得讓溫時漾乖乖回到他的身邊。
唐宴再次嚐試抓住溫時漾:“溫時漾,你過來!別再鬧脾氣了!”
但,情況和剛才一樣。
他的手甚至沒碰到溫時漾的衣角,謝重山的手已經如閃電般的抬起,精準的扣住他的手腕。
他的力氣很大,再加上指尖帶着巧勁,讓唐宴感到自己的腕骨有一種碎裂的疼。
謝重山捏着他,如同捏着一只螻蟻,任他怎麼掙扎,也沒鬆開力道。
他微微垂眸,眼神中是毫不掩飾的警告。
“唐宴。”他直呼其名,聲音極冷,“她不是你能碰得了的人了。”
無形的壓迫感以謝重山爲中心擴散開來,周圍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唐宴扭着身體,失去新貴的體面,只剩一地的狼狽。
許嵐也被謝重山的氣勢嚇退半步。
但恐懼之下,是另一種正蓄勢待發的野心。
看上去,這位“謝家太子爺”真像那麼回事。
難道,是真的?
那她不能表現太過,免得把自己的路給堵死了。
溫時漾輕輕拉了拉謝重山的衣服,聲音溫軟:“重山,放開他吧,別爲了不相幹的人髒了你的手。”
謝重山聞言,從善如流的鬆開手。
他還多了一個步驟,拿出隨身攜帶的方巾,慢條斯理的擦拭手指。
羞辱人的動作,謝重山一個都沒少做。
唐宴現在卻已經沒有力氣和謝重山算賬了。
此時此刻,唐宴不只是手疼,一顆心還被放在火上烤着。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兩人的背影,眼睜睜看着他們上車。
那輛價值不菲的黑色賓利,此刻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唐宴臉上。
唐宴捂着手腕,傻愣着看着那輛車消失,呼吸漸漸粗重。
此時,許嵐才驚魂未定的湊上來。
她的眼淚“啪嗒”的滾落,砸在唐宴的手背上。
許嵐小心的捧着唐宴的手,撅着嘴,輕輕呼氣:“很疼吧?吹吹就不疼了……我心疼你……”
到後面,許嵐泣不成聲。
唐宴的思緒被許嵐的哭聲扯回,他不顧手腕疼痛,擦着許嵐的眼淚,溫柔的哄着。
“沒事的,我還好,那男人就是狐假虎威,假把式。”
他在許嵐面前逞能,許嵐看破不說破。
她抽噎着,話題自然的引到溫時漾身上。
“阿宴,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包廂看見那男人的時候嗎?”
“他看上去那麼窮,怎麼會是謝家太子爺呢?”
“所以,一定是時漾姐被騙了,阿宴,你不要怪時漾姐。”
溫時漾被騙,比溫時漾找演員讓唐宴感到更加煩躁。
這代表着,溫時漾嫌棄他,心中想要爬上更高的指頭!
唐宴深深凝望着許嵐,擦淚的動作逐漸敷衍。
那男人的身份,他得查一查了。
總不能被一個“騙子”拿捏,多丟人!
此時,賓利車上,謝重山見溫時漾重新拿出結婚證書看,低低笑了聲。
“我剛才的表現如何?”
謝重山的聲音讓溫時漾回過神。
她立馬回答:“滿分!我想,我很快就能夠帶你去見我的繼父了。”
“好。”謝重山知道溫時漾的小算盤,答應很快。
他開着車,又聽見溫時漾喃喃自語。
“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先去查一查那位了,得找一些參考資料……”
雖說溫慶庸碌,拼搏一輩子,勉強才夠得上上流社會的邊緣。
但他好歹也在港城混跡多年,圈子還算廣闊,不然,當初也拿不出投資商的聯系方式給她。
溫時漾擔心謝重山毫無準備的去見溫慶,被詐幾個問題就得露餡。
眼下,能更多的了解那位神秘的謝家太子爺一分,她就可以多一分勝算!
溫時漾只擔心一點,那就是——
傳聞,那位謝家太子爺神出鬼沒,爆炸案後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查他?
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