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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來的沈念安卻在適時地打斷。
“沉鶴,你別生氣,也許......也許是有什麼誤會?”
“可畢竟梁陽煦一直暗戀枝皖姐,枝皖姐消失的五年,他也不知所蹤,這實在太巧合了......”
沈念安自然地挽上了傅沉鶴的手腕,一臉愁容。
“而且我們前腳剛走,枝皖姐就和他在這裏私會......姐姐你怎麼能這樣啊!”
傅沉鶴卻掙開了沈念安的手,顫抖着手替桑枝皖凌亂的發絲別到了耳後。
“枝皖,你別怕......你只需要告訴我那五年你去了哪。”
“我只相信你說,別人說的我都不信。”
桑枝皖看着他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好,那我和你說。”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從床上撐了起來,將涌上來的血沫通通咽了回去。
“訂婚那天你喝醉了,你卻非要開車,結果在路上我們出了車禍,”
“爲了救你,我綁定了系統,攻略了999次,死了無數次,才換來了唯一一個可能會來見你的機會。”
傅沉鶴的眼神從希冀變得死寂。
捏住桑枝皖肩膀的手也逐漸泄力。
桑枝皖只直直地盯向了他的眼睛,冰冷的手突然覆上了傅沉鶴的手背。
“你說過你會相信我的,我沒有說謊。”
就像十歲她失去父母那天,所有人都罵她是災星孩子,克死了自己父母。
傅沉鶴卻拉着她的手,鄭重地看着她。
“枝皖,我不要聽別人怎麼說,我只聽你的。”
可如今,傅沉鶴眼底卻閃過一絲掙扎。
然後緩慢地......
抽出了自己的手。
“爲什麼枝皖......我都說了相信你了,可你爲什麼到了現在還在撒謊?”
“什麼另外的世界,什麼攻略?你就這麼不想承認你是和他在一起了嗎?”
沈念安也皺着眉,面上卻盡是笑意。
“枝皖姐你就算不想承認,也至少編一個令人信服的理由啊,沉鶴他那麼愛你,你這樣只會讓他更傷心。”
“而且你要是真的喜歡梁先生,好好跟沉鶴說,他......他也許會成全你們的。”
桑枝皖的手懸在半空,指尖還殘留着他手背的餘溫。
他終究是不信她。
而傅沉鶴卻像是被徹底激怒,他猛地扯開自己的襯衫領口,露出鎖骨下方縱橫交錯的疤痕。
“桑枝皖你自己看看!你消失的五年我是怎麼過的?你看看這些!你看看!”
他抓住她的手,強行按在那些凹凸不平的疤痕上。
“你走後他們都告訴我你死了,我把傅家翻了個底朝天,把京城掘地三尺卻找不到你半點蹤跡!”
眼淚毫無預兆地砸在桑枝皖的手背上,燙得她心中一驚。
“我睡不着,吃不下,每到你的忌日,我就往自己身上劃一刀,告訴自己不能忘!”
“可到頭來,你告訴我你在別的世界?你覺得我會信嗎?”
桑枝皖睫羽微顫,想要仔細去觸碰卻又不敢。
他們愛過,他們的愛卻停留在了十八歲的那個夜晚。
他們本來可以好幸福......好幸福的。
突然傅沉鶴猛地將她的手甩開,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爲什麼你寧願編出那麼荒唐的故事,也不肯承認你是跟他走了?”
“是我哪裏不好?還是你從來就沒愛過我,十八年的感情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
他步步緊逼,眼底的猩紅幾乎要將她吞噬。
桑枝皖面色漲紅,卻生不出半分掙扎的力氣。
喉嚨裏的腥甜再也抑制不住,一口鮮血順着嘴角滑落。
她想開口,想告訴他她從未背叛。
可他不信。
這副說辭連她自己都不信。
而傅沉鶴看到她嘴角的血跡,瞳孔驟縮,卻依舊沒有鬆手。
“你又在裝什麼?桑枝皖你的報告我一字不落的全部看完了!你根本一點事都沒有!”
突然一個護士沖進了病房。
“傅先生沈小姐!朝朝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