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
怎麼回事,她怎麼好像聽見魏長庭的聲音了?
等等,是有個男人趴在她身上,正在對她做那種事嗎?
許歡顏整個人一激靈,猛的睜開眼,借着窗外月光,她看見一張輪廓堅毅,英氣十足,充滿陽剛氣息的男人的臉。
這張臉十分熟悉,竟然是……竟然是年輕時候,臉上沒有傷疤的魏長庭!
魏長庭?
許歡顏感到呼吸都要停止了。
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看見魏長庭了,還在和她做那事,這是夢嗎?
感覺到她身體僵硬,以爲她害怕,魏長庭安慰道:“別怕,我不做了,這就起來。”
他起身,順手拉過被子,替她蓋好。
然後從地上撿起衣服往身上穿。
借着月光,睜大眼睛的許歡顏,看見男人熟悉的側臉,和精壯健碩的後背,以及後背肩胛骨位置上的三顆黑色小痣。
那三顆小痣連成一條直線,就像天上的“福、祿、壽”三星。
沒錯,是魏長庭,真的是魏長庭!
當初媒人保媒的時候,特意提到他背上的三顆痣。
說他是天上的天兵天將下凡,有“福、祿、壽”三位神仙保佑他,將來肯定大有作爲,大富大貴,長命百歲!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許歡顏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痛的眼淚差點掉下來,她聲音幹澀着說:“魏長庭,我渴。”
“我去給你倒。”
“我要喝冰涼的山泉水。”
魏長庭愣了下,媳婦兒剛嫁過來,怎麼知道他家後面有一口天然的泉眼?
“你等着,我去給你接。”
魏長庭胡亂套上軍綠色襯衫,紐扣都沒來得及系,拿上水壺就出了門。
正好,他這一身欲火,也需要冰涼的山泉水澆一澆。
暫時把人打發走,許歡顏爬起來,按照記憶中的位置,在牆邊摸到一根繩,稍微用力拉了下。
咔嚓。
房頂的燈泡亮起來。
許歡顏環顧四周,再次確定了,這裏真的是她的家。
不過,是五年前,她剛嫁過來時候的家。
這是他們結婚的第一天,牆壁上和窗戶上都貼着紅喜字,地上挨排擺着兩個當時最時興的大衣櫃,上面畫着山水花鳥圖。
地面中間,放着純實木的桌子,上面擺着紅色暖水瓶,和兩個搪瓷缸。
旁邊凳子上放着大紅色的搪瓷洗臉盆,盆身上同樣貼着喜字。
右邊靠牆位置,還有一個桌子,上面擺放着半份“三轉一響”。
之所以是半份,是因爲許歡顏害怕結個婚,把家底掏空,所以沒要手表和錄音機,除了彩禮,只要了自行車和縫紉機兩樣要緊的。
自行車是鳳凰牌的,縫紉機是蝴蝶牌的,兩樣加起來要三百多塊錢。
在這個年代,也很少能買到。
後來,不過一年時間,魏長庭就把剩下的兩樣給她備齊了。
許歡顏在這個屋子裏住了五年,對這裏的每個地方都那麼熟悉。
唯一不熟悉的就是,時間。
她走下地,伸手摸牆上的日歷。
最新的一頁上寫着:1981年4月8號。
真的是她和魏長庭結婚那天。
所以,她重生了?老天真的又給了她一次機會?
砰!
許歡顏嚇了一激靈,回頭看見魏長庭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正站在門口看着她。
他手裏的水壺掉到地上,新打的水都灑了,而他本人,像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英氣十足的一張臉,竟然漲的通紅。
“我,我再去打壺水!”
魏長庭彎腰撿起水壺轉身就跑,身材高大的男人竟給人種落荒而逃的急迫感。
許歡顏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臉上頓時泛起抹尷尬的紅。
剛才她魔怔了,下地的時候沒穿衣服,就這麼光着身子滿地亂晃。
鏡子中,少女美好的胴體像牛奶一樣雪白,秀美迷人的風光,足以讓任何一個硬漢爲其折腰。
許歡顏倒是不害羞,畢竟是“老夫老妻”了,只是有點尷尬。
她穿上衣服,滿屋子走了圈,最後目光落在牆壁中間一塊空的地方。
那裏曾經掛着他們一家五口的全家福。
魏長庭摟着她肩膀坐在後面的椅子上,妮妮、程程、妞妞,三個寶貝坐在前面,那是魏長寧死前三個月拍的,是他們全家唯一一張全家福。
想起孩子們可愛的童顏,許歡顏一陣心痛。
兩行清淚順着美麗臉龐默默落下。
“寶貝們,媽媽和爸爸,一定會快點把你們造出來。”
許歡顏暗暗發誓,這一世,她會和魏長庭兩個人,好好守護他們的寶寶。
第一次出去的時候,魏長庭想,媒人說小姑娘今年才二十,從沒處過對象,而他長的人高馬大,面相又凶,還比她大了五歲。
和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男人洞房,她害怕也很正常,不行今晚就算了。
第二次出去的時候,他臉漲通紅咬着牙關想,奶奶的,他的小媳婦兒長的像畫裏人似的,身上的皮膚,比奶皮子還白……
請婚假的時候,政委和團長可是讓他籤了軍令狀,讓他必須一擊必中……
等會兒回去,他一定要好好哄哄她,如果她真的不願意,他也不會勉強,可如果她願意,那這一晚,注定無眠……
再次回來,魏長庭端着水壺,帶着滿腦子胡思亂想和對未來生活的憧憬走進屋,一眼看見許歡顏站在一面空牆前面,默默落淚。
他頓時心中一驚!
如果是單純的害怕和男人接觸,那還好說,畢竟夫妻之間,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次數多了,慢慢就親密了。
可如果,她不是害怕,而是壓根不願嫁給他,不願和他做那事呢?
魏長庭眼中的喜悅消退,神情多了幾分冷峻,猶豫片刻,他走過來把水杯遞給許歡顏,果斷說道:
“許歡顏同志,你是不是不願意嫁給我?要是的話,說清楚,我魏長庭不是喜歡強迫別人的人。”
許歡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喜歡強迫別人,那上一世的四個寶寶咋來的?
見她不說話,以爲她默認了。
魏長庭心中有些苦澀。
但還是果斷說道:“我知道了,這樣,明天我送你回家,和你家人說清楚,然後我回部隊,打離婚申請,我們之間的事,就當從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