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又沒外人，何須如此生分？”
楚玄澈上前，雙手扶起晏雲姝：
【攻略目標好感值減2，當前好感值負887。】
【完全正確！恭喜宿主，已經學會搶答了。】
沒錯，這次率先報好感值的是楚玄澈。
他白天猜到扶她起身會扣好感值，忍不住測試一下。
今兒下午在太極殿，腦子裏一會兒一個減二、一會兒一個減五。
和幾位將軍商定北伐之事後，楚玄澈獨自坐在書房。
他的人生才剛開始，宏圖霸業未展開，生命倒計時卻只剩五天，他沒辦法將自己性命全系在一個女子身上。
總要做點什麼？
經過兩天，他發現，餅兮兮不能直接參與這個世界，所有直接的見聞都是通過自己，而對自己這個宿主，它也不是什麼都知道。
只有自己嘴上、心裏說出來的話，它才能聽到。
腦中思量，它並不能完全知曉。
這時節各地收成奏報陸續送上來，比之往年，今年的收成勉強稱一個尚可，但和餅兮兮顯示的稻浪滾滾、畝產千斤相比，那便是不能入眼。
楚玄澈一邊批奏折，一邊在心裏念，專挑枯燥乏味沒意思的事，餅兮兮嫌他吵：
【別念了別念了，宿主求你別念了。】
屏幕上有個人裏人氣的猴子，雙手捂着腦袋，神色痛苦，還配了文字：師父別念了。
趙無庸進來，說尚儀局和尚寢局送來文書，是爲立後和侍寢的事情。
“後宮的事情，皇後全權做主就是，呈上來。”
【口是心非的男人，讓雲姝寶寶做主，還要呈上來。】
楚玄澈不理它，“蕭鼎應該還沒有走出宮，年內就要出征，時辰不早了，讓他來太極殿，陪朕用完膳再走。”
他手指無聲點了點桌角。
白紙紅字。
一向穩重的趙無庸，心髒咚咚砸了兩下，他懷疑周圍有什麼耳目監聽，不敢多問，收走紙條同時，端走茶盞。
“是，皇上，這茶有些涼了，奴才給您重新添一杯。”
“嗯，順便去昭明宮，讓蘭嬪也一起過來，年內蕭鼎就要出征，讓他們兄妹再見一面。”
“是，皇上。”
【宿主你忘了？】
楚玄澈的心聲也帶着明顯的警惕：【什麼？】
他擔心餅兮兮知道，提前應對，或者幹脆一道雷劈死自己。
【你先前還說晚些時候去兩儀宮，現在又召蕭蘭音，如此戲耍雲姝寶寶，你的好感值不掉，誰好感值掉？】
虛驚一場，不過它沒有反應，便也證明，自己前面猜得不錯。
【朕是皇帝，她是皇後，她能理解朕。】
【宿主只管作，過了今晚還剩四天。】
趙無庸出門，先吩咐侍衛加強周圍巡邏，看到什麼可疑人員，即刻拿下，同時讓人添茶、分頭去找蘭嬪和蕭鼎。
他則按照紙條指示，親自去找國師。
昭明殿中，鍾尚寢剛教完蕭蘭音侍寢的規矩，還沒離開，小椿子便進來。
“請娘娘安，皇上請您即刻去太極殿。”
“即刻？”
蕭蘭音看了眼外頭，臉上浮紅。
她的丫鬟紅綃瞧出自家主子的眼色，代爲詢問：“時辰會不會早了些？”
從現在開始，皇上......好厲害。
“皇上請娘娘一同用晚膳，太極殿還有事，奴才先行一步，還請娘娘準備好盡快過去。”
難怪太後施壓、皇後立威，原來是皇上着急讓新人侍寢。
鍾尚寢透過窗戶，看小椿子背影消失，忙疊手躬身恭喜：
“從未有新人侍寢之前，還能陪着皇上一起用膳的，皇上偏寵，可見一斑，娘娘福澤綿長、前程無量，下官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尚寢大人客氣，往後還需要大人多多指點。”
蕭蘭音一個眼神，丫鬟紅綃將一個錢袋子塞到鍾尚寢手裏，“大人教習辛苦，我家娘娘請大人吃茶。”
錢袋子入手，明顯能感覺是銅錢形狀，但那重量，絕非銅鑄。
鍾尚寢假意推辭不過收下，出門一看：全都是寫着吉祥如意、長春富貴的孔方兄，純金的。
不愧是皇上寵愛的蘭嬪娘娘，人美心善出手又大方。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未來的事情說不準、也或許能說準。
鍾尚寢又回頭看了眼昭明殿。
楚玄澈潔身自好，從不嗜酒，在軍中更是滴酒不沾，今夜也舉起酒杯。
“伯元，下個月你就要帶病出征，今日全當朕爲你私下踐行，蘭兒在宮中有朕照應，你可以放心。”
伯元是蕭鼎表字。
蕭蘭音聞言端起酒杯站起身，“嫂嫂和侄兒侄女在京中，我也會多多照拂，哥哥征戰在外，好好照顧自己。”
蕭鼎離座下跪，“臣多謝皇上、多謝娘娘。”
他喝完那杯酒，跪在地上一番表忠心，誓要拿下韃靼。
晚膳用到一半，餅兮兮來了個三連減：
【攻略目標好感值減10減10減10，當前好感值負880。】
他已經不被影響，甚至一邊和蕭鼎說話，一邊揣測雲姝扣好感值的原因。
是等自己用膳等久了生氣，又或者是知道蘭嬪到太極殿用膳吃醋。
楚玄澈更願意相信後者。
吃醋是好事，吃醋說明她在意自己。
只要在意，這好感值就有機會一朝逆風翻盤。
所以他來了。
“照雪說你身子不適，怎麼了？可叫太醫瞧了？”
吟霜脫口而出：“回皇上，娘娘不讓太醫瞧。”
“吟霜。”
吟霜抿嘴低頭，“奴婢知錯了。”娘娘身子要緊，下次她還敢。
“身子不舒服，爲何不叫太醫瞧？”
楚玄澈讓趙無庸去宣太醫。
“只是吃多了，一會兒就好，不用宣太醫。”
“朕說用就用！”
“皇上喝酒了？”
“嗯，兩杯。”
甚少喝酒的人，難得喝一回，身上的酒氣很幹淨，混着龍涎香，倒是別樣清雅怡人。
當然，這也可能歸功於他年輕。
八公主曾說，相貌生得足夠好虛恭都是香的。
晏雲姝倒了杯熱茶奉上，主動直接道：“皇上今晚該召蘭嬪。”
楚玄澈正要坐下，側臉看她，停頓須臾：
“召過了。”
“召、過了？”
晏雲姝勉強壓住飛揚的眉毛，眼神卻不自主瞟向窗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