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望過去。
厲戰跟厲牧時很像,但畢竟年輕幾歲,眉眼裝着青澀和毀天滅地的不馴:“你手段可以啊,我小叔的私物可從不借外人,有這手段,怎麼不來勾我?還是你忘了,我才是你未婚夫?”
一個人怎麼能可惡到這種地步。
景格告訴他:“是厲叔曼姨邀請我來小住,我會走的,等他們回來我立刻走。”
“......”厲戰臉色一涼,“走哪兒啊?”
景格:“回我家,再也不來了!”
盯着她看了會,厲戰忽地嗤笑:“早晚要嫁過來的,你矯情什麼?”
景格嘴巴一動:“那我不嫁...”
話沒說完,厲戰猛地打斷她話,刻薄:“這還由得了你我?怪就怪咱倆性別不同,你但凡是個男的,這婚約也能順移下去!”
婚約是太爺爺那一輩訂的。
只可惜定下後,爺爺那輩兩邊都是男人,爸爸這輩,又全是男人,直到厲戰和景格這代。
終於湊齊了一男一女。
就好像婚約必須得兌現,跟完成什麼邪教儀式似的。
景格咽下委屈,嗆他:“你但凡是個女的,我也不用跟你綁在一塊!”
厲戰陰了調:“景格格...”
第二次了。
這個名字今晚是第二次出現了。
景格最討厭別人喚她景格格!
跟井格火鍋撞名就已經受足了嘲笑,再到後來她弟景貝勒出生,她悲慘的命運說雪上加霜都輕了!
她的人生因爲這名字,簡直像在炭火上烘烤。
同學欺負她都直言了當:“那清朝餘孽來了,參見格格,拜見貝勒爺!”
景格又很脆弱,一不小心就要破防,回家跟父母打滾哭鬧,堅持要把名字改了。
父母給她改了。
由景格格,改爲景格。
說她和弟弟貝勒的名字都有緣故,不能大改。
“景格格”三個字等於在她腦袋上拉屎。
而厲戰一晚上拉了兩次。
景格忍無可忍,抬腳跺到他腳面,又狠狠一掌推開他,怒氣沖沖地進了客廳。
厲戰捧着腳炸毛:“景格格!!”
景格蹬蹬蹬回來,又給他一掌,直接把單腳站立的他推到門外。
厲戰氣的臉色發青。
兩人誰也不看誰地站在厲牧時面前。
阿姨小心翼翼上了壺熱水。
厲牧時沒什麼表情,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坐下。”
厲戰毫不客氣,往椅子上一攤。
厲牧時掀眼皮:“說你了?”
“......”厲戰荒唐,“小叔,你不要偏心眼!”
厲牧時:“你站着。”
厲家規矩嚴,長輩是層天,何況厲牧時爲人嚴肅,厲戰再混蛋,也不敢違逆他。
場面頓時變了。
景格坐着,厲戰站着。
“今天晚上的事,”厲牧時望着他們,“你們誰來說?”
厲戰冷笑:“她在路上沒告狀?”
厲牧時:“我點到你時你再開口。”
厲戰噎住。
厲牧時言簡意賅:“誰說誰舉手。”
“......”
又不是小學生。
景格不舉。
她說不出口。
厲戰更不可能,他跟景格再怎麼鬧都是私事,一旦鬧開,且攀扯到自家小叔身上,他怕厲牧時剝他的皮。
見沒人說話,厲牧時靠到椅背:“張媽,厲盈睡了沒?”
“沒呢。”
“叫她下來。”
“好。”
厲盈是厲戰妹妹,今年10歲,上五年級。
小丫頭雖然是個學渣,但在告狀和記仇這方面,如同一個行走的錄像機,能原模原樣、一字不落的復述出來。
並且,她非常愛湊熱鬧。
厲盈巴巴道:“阿嫂...阿姐發工資了,給小叔叔買了份禮物,說要感謝您,讓我哥看見了,我哥說阿姐想勾引您,阿姐很生氣...巴拉巴拉。”
厲戰咬字:“沒有你說的這麼露骨!”
厲盈:“你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