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既然她睡不着,那有些人,也別想睡。
她鬼使神差地點開了半山壹號的監控軟件。
這多虧了鹿鷺,之前搬二手家具時,順手讓人裝了好幾個。
她點開多個畫面,在自己的主臥看見了人。
姜裳裳躺在她主臥的床上,沒有半點介意,反而還沾沾自喜。
真是惡心到了極點。
就這麼喜歡這種惡趣味?
行啊,改天送份大禮給她倆。
監控畫面裏,程荊舟圍着浴巾從浴室走出,徑直走向床邊,朝着姜裳裳就壓下去,動作熟練又急切。
蘇也可不想看見辣眼睛的東西,她拿起工作用的手機,一邊盯着監控,一邊撥通了程荊舟的號碼。
手機突兀響起,興致被驟然叫停。
姜裳裳不許他接,可看見是蘇也的電話,程荊舟不能不接。
畢竟蘇也現在在沈家,是爲了他牽線搭橋。
“老婆,怎麼這麼晚打來?”他的聲音帶着刻意營造的溫柔。
蘇也平靜無波:“你在家嗎?”
“在啊,剛進門你就打來了,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程荊舟面不改色地撒謊,懷裏的姜裳裳不滿地扭動。
“是嗎?”蘇也的語氣輕飄飄的,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那你幫我看看客廳左邊抽屜,我那支最喜歡的口紅是不是在裏面?”
程荊舟臉色一僵,推開姜裳裳,幾乎是跳下床,赤腳就沖出了臥室。
監控裏,他狼狽奔跑的身影顯得格外滑稽。
“你......在跑步?”
“沒有,你聽錯了。”
程荊舟跑到客廳,捂着手機,大喘了口氣。
拉開抽屜,胡亂翻找:“沒有啊老婆,你記錯了吧?”
“是嗎?那可能我放臥室床頭櫃了?你幫我看看吧!”蘇也不緊不慢地指揮。
程荊舟無奈,只能照做。
結果自然又是一場空。
通話持續着,他僅穿着條褲衩站在房間中央,語氣已透出不耐:“到底放哪兒了?”
“老公,對不起嘛。”蘇也的聲音忽然帶上了委屈的哭腔:“可能是我丟車裏了,都怪我太想你了,所以什麼都做不好。要不,我還是辭了這邊的工作回去吧?”
一聽這話,程荊舟立刻壓下火氣,軟語哄道:“別瞎想,老婆,我心裏只有你,我在家等你回來。”
他一邊說,一邊用眼神示意床上的姜裳裳噤聲。
“那你躺到我床上,拍張自拍給我看看嘛,我想你了。”蘇也繼續遛他。
透過監控,看着程荊舟手忙腳亂地將姜裳裳趕下床,自己躺上去擺拍,她不屑冷笑,她這幾年愛的都是什麼玩意兒啊?
如此反復,蘇也像遛狗一般,用各種無理要求折騰了程荊舟近半個小時。
他被迫在姜裳裳面前對自己“表忠心”,姜裳裳從不滿到憤怒再到隱忍的扭曲,蘇也心中那股因背叛和疾病積壓的鬱氣,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
最後她又來一句:“老公,發誓這輩子只愛我一個人。”
“好,我發誓。”
“我相信你,你肯定不會被那些不知廉恥的女人勾搭走,如果你敢騙我的話,你可是會遭報應的喲!”
“當然。”這兩個字,程荊舟幾乎是咬牙切齒。
蘇也滿意地結束了這場通話,這個遊戲好像還挺好玩,以後要多玩。
她順勢點開了監控的語音外放,姜裳裳崩潰的質問隨即響起。
“程荊舟,你什麼意思?你說我是不知廉恥的女人?”
“我沒有,我只是哄她。”程荊舟一臉疲憊,伸手去抱姜裳裳,還沒碰到人,就直接被揮開了。
姜裳裳冷哼:“程荊舟,我才是你的老婆,你當着我的面喊蘇也那個賤人,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明明說好了,讓蘇也伺候我,讓我折磨她,可現在呢?她找的什麼阿姨啊?做的飯菜難吃,說話嗓門又大,你還不許辭退,我受夠了.......”
程荊舟忙了一天,回到家還得哄着姜裳裳這個大小姐,從前可都是蘇也哄着他,剛又被折騰的筋疲力盡,此刻也沒了心思去哄。
“你能懂點事嗎?我看你需要冷靜。”他轉身離開主臥回了自己的房間,留下姜裳裳獨自一個人站在那發脾氣。
這樣的冷落和區別對待,姜裳裳快瘋掉了。
她將臥室砸的亂七八糟,又大哭又大叫,孕激素使她崩潰又瘋癲。
目睹這一切的蘇也心情大好,這下又能拿一筆補償款了。
至於姜裳裳說的阿姨,那當然是蘇也用程荊舟的錢雇的,籤了半年約,還提前支付了錢,要是被雇主解約不但不用退錢還得賠償。
以程荊舟的尿性,他是絕對不允許答應。
這一晚,蘇也睡得可好了。
在沈家的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就是一周過去。
她上六休一,周六晚飯結束後,就跟老太太打過招呼,周末晚上再過來。
蘇也驅車離開沈家,和鹿鷺約好在一家新開的酒吧碰面。
鹿鷺比她先到,選了個隱蔽的卡座,一見她就興奮地擠眉弄眼:“寶,今晚我讓你體驗會被捧着的感覺,你就知道離了程荊舟遍地都是寶。”
“你搞什麼?”
“你別矜持,你這臉蛋跟身材,你勾勾手指頭就能迷倒一大片,行了,聽我安排。”
蘇也根本拗不過,只見鹿鷺拍了拍手。
兩個穿着白襯衫,陽光青春又帥氣的男大走了過來。
“姐姐好。”兩個帥哥面帶微笑打着招呼。
她禮貌點頭,朝鹿鷺眨了眨眼,低聲問:“什麼情況?”
鹿鷺用眼神回:遠離程荊舟那種渣男,吃點好的啊。
蘇也扶額,這可真是她的好閨閨。
至於吃點好的,她早吃過了。
不僅好,那簡直上等精品。
蘇也坐了會兒,喝了兩杯酒,實在是受不了弟弟熱情溫柔的說話模式。
她起身:“我去下洗手間。”
她快步離開,身後是鹿鷺調侃的笑聲:“弟弟,你還得加油呀,我姐妹很高冷的。”
這邊蘇也從洗手間出來,她慢悠悠往回走,路過包間走廊,眼睛不經意間瞥見半敞着門的包間裏——
長相英俊的男人坐在沙發中央,一身黑色高定西服襯得他肩線凌厲,金絲鏡後的黑眸攜帶着一股戾氣。
他坐在那兒,身上那股與身俱來的矜貴氣息無人能敵。
身旁坐了個穿着清涼的女人,那身姿就跟沒長骨頭,恨不得下一秒就直接倒他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