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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星淮被掐得面色漲紅,漸漸的呼吸不上。
然而就在下一秒,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艱難的擠出幾個字:“你喜歡姜若瑤......是你制造的車禍害死姜阿姨跟姜叔叔......”
他想起,姜肆曾多次用近乎偏執的眼神偷看姜若瑤。
而他當時卻沒有在意,只以爲是自己看錯了。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他攥住姜肆的手腕試圖掙脫,“姜肆,我會把一切都告訴若瑤,你殺不了我,也不可能一直得逞!”
姜肆面容逐漸變得猙獰,不斷加大手中的力道,發了瘋似的要將裴星淮徹底扼殺。
他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殺了所有阻礙自己和姜若瑤的人。
爲此,他可以不惜一切。
眼見裴星淮反抗激烈,他抄起桌上的水果刀就要捅下去。
就在刀尖即將刺入裴星淮的心髒的刹那,書房窗外忽然傳來邁巴赫熄火的聲音。
他朝窗外看去,發現是姜若瑤回來了。
趁着姜肆愣神之際,裴星淮拼命掙脫束縛,並順勢奪過他手中的刀。
裴星淮站在安全的距離,手中的水果刀對準了姜肆的方向,“我說了,你殺不了我,姜肆......”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發現刀上不知何時沾了鮮血,而姜肆的胸口不斷往外滲出鮮血。
姜肆神情瘋狂,嘴角微微上揚,“裴星淮,殺不了你,難道我就沒辦法了嗎?!你爸媽害死了若瑤姐的爸媽,現在你又傷了我,你說你們還能回到過去嗎?!若瑤姐會怎麼對你?嗯?”
“裴星淮,你這輩子都別想霸占她,我要你們永遠都有隔閡,永遠不能白頭偕老!”他湊近裴星淮的耳邊低聲說着,明明是正常的語氣,可字字句句都如同惡魔低語。
下一秒,裴星淮身後響起姜若瑤緊張的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她慌亂的推開裴星淮,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姜肆身上,“阿肆,你怎麼流了這麼多血?別怕姐姐馬上送你去醫院,不會有事的......”
姜肆虛弱的躺在她懷裏,在她看不見的角度,朝裴星淮偷去挑釁的眼神,仿佛在說“你知道了真相又怎樣?”。
“若瑤姐,沒關系的......你不要怪裴星淮”,他一邊咳嗽着,一邊擺出善解人意的姿態,“是我不好,我不該求他不要跟你離婚的,如果我不求他,他就不會生氣想要殺了我。”
“若瑤姐,我死以後,你把我和爸媽葬在一起吧。”
說完,他便昏死了過去。
此刻,姜若瑤所有的理智被憤怒與愧疚取代。
她認爲姜肆是因爲知道自己不舍得離婚,所以才求裴星淮。
可沒想到,裴星淮表面一套背後一套。
在她面前裝可憐,在姜肆面前又原形畢露。
她抱起昏迷的姜肆,路過裴星淮身邊時,那眼神冷得仿佛要殺人。
“裴星淮,如果阿肆死了,那麼你也別想活着!”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裴星淮手中的水果刀哐當掉地,整個人更加低沉了。
這是她第一次對他說這樣重的話。
也是她第一次,沒有聽他的解釋。
他想擦拭掌心沾上的血跡,卻怎麼也擦不掉,就好似他們之間的隔閡越來越深,無法消除。
他很難受,但心頭的鬱氣堵着沒有辦法消散。
惶恐、無助的各種情緒交織,讓他像木偶般失去了所有思考和行動的能力,獨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死死盯着門口的方向。
在他要緊牙關,生鏽味在口腔裏反復蔓延的時候,那扇棕紅色的大門終於被推開,照進了一束光亮。
姜若瑤滿臉疲憊,渾身是血的出現,她手中還拿着一份離婚協議。
“阿肆救回來了,醫生說他心髒受損,以後一輩子都需要人照顧,”她把籤好的那一頁,翻開放到他面前,“裴星淮,我不想籤字卻不得不籤,我無數次說服自己繼續愛你,可我沒辦法愛你了。”
她紅着眼望向他,聲音哽咽:“昨天我恨不得殺了你,可我又很快打消了想法,我發現我竟然做不到真正的去恨你,裴星淮,我寧願我們從未認識,也不願讓恨愛反復折磨。”
“離婚協議一個月內生效,屆時你就離開這座城市吧。”
她忽然抱住他,過了好一會才開口:“去哪都可以......但我們之間別再相遇......最好一輩子都不見......”
她鬆開他,猩紅的雙眼逐漸恢復冷漠。
聽完這些話,裴星淮明白他內心有多麼痛苦,也清楚他即便說出真相,那麼一切也回不到原點。
甚至,會讓她更加痛苦。
那就讓他背負所有的罵名,讓自己和她都能脫離愛恨交織的苦海。
他拿起筆,準備籤下自己的名字。
然而,他忽然撇見離婚條例裏,姜若瑤將百分之八十的財產都給了自己。
他握筆的指尖顫抖。
她總是這樣,爲他打算好了所有,即便他們往後的人生不再重合。
他咽下想說的話,將籤好的離婚協議遞了過去。
“姜若瑤,祝你解脫,也祝我不會再傷害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