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時間已經來到晚上七點，別說兩個正長身體的孩子，就連江時妤，也感覺有些飢腸轆轆。
雖然路上出了一點小插曲，但好歹也是刻意繞路送她回來。
爲人師長，讓學生餓着肚子回去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你們想吃什麼？小區外面有餐館……”
想起車上還有一個自小在豪門長大的少爺，那些蒼蠅小館他吃得慣嗎？
萬一吃壞肚子…… 這麼想着，嘴比腦子先動了起來：“或者不嫌棄的話去家裏我做幾個菜……”
這也不妥，家裏只有些小菜，不太適合招待客人，再說叫兩個男生來家裏，鄰居看見難免非議。
她開始懊惱自己的多嘴，或許司徵是準備在她下車以後帶司星辰去吃飯的。
“江老師還會做飯嗎？”
少年的眸中帶着些許好奇與探究。
江時妤張了張嘴，不知如何回答，司徵看上去對她的廚藝頗感興趣。
“江老師廚藝很好的。”
後座的人接話。
有一段時間許母生病住院，江時妤給他帶過便當。
那滋味，司星辰至今念念不忘，眼下聽聞又有機會品嚐到江老師的手藝，自然是高興的。
司徵偏了偏頭，有些難爲情看她：“會不會太麻煩江老師？”
江時妤只恨自己一時嘴快，現在騎虎難下，只能微笑着回答：“不麻煩。”
江時妤家住五樓，三室一廳，裝潢有些老舊，是父親留下來的房子，如今只有她一個人居住，家裏打理得幹淨整潔，很有生活的氣息。
招呼兩人在沙發上落座後，她從冰箱拿出兩瓶礦泉水。
“不好意思，我這裏沒有飲料，或者你們想不想喝茶？”
司徵正要開口，被司星辰搶先：“不用了，江老師，我們喝水就行。”
“好。”
她又拿了一盒藍莓出來，洗幹淨放在茶幾上，把電視機打開，用哄小朋友的口吻對他們道。
“你們先看會電視，我去做飯。”
想了想，她轉頭問司徵：“有什麼忌口嗎？”
少年雙手搭在沙發上，長腿隨意交疊，帶着些不羈。
“不吃蔥花香菜，不吃辣椒，不吃豬肉，不吃內髒……”
在女人逐漸蹙攏的眉心下，他語調頓了頓，改口：“都行。”
江時妤看他一眼，輕輕點頭，轉身進了廚房。
“徵哥，你忌口這麼多真是太可惜了，江老師最拿手的就是紅燒肉，而且她是雲城人，最喜歡吃辣，她做的水煮肉片也很好吃。”
按照江時妤的做飯習慣，司徵這一頓很難吃到合適的菜了。
司徵看他一眼：“你經常吃？”
“以前吃的比較多，現在……已經很久沒吃過了。”
以前給他做飯最多的除了母親就是江老師了，現在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不免令人感傷。
對於一個從小吃保姆飯菜長大的人來說，司徵很難體會到司星辰言語中的惋惜和情感。
他起身隨意打量四周，看見電視櫃上的全家福，照片中一對中年夫妻摟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女孩眉眼含笑，臉上帶着些嬰兒肥，依偎在父母身邊十分天真浪漫，他不由端詳了會。
司星辰見狀來到他身後。
“江老師的父親也是六中一名資深教師，以前下鄉還資助過我，只是聽說十年前車禍去世了，後來江老師隨母親改嫁到雲城，大學畢業後才回來京市任職，江老師說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像江伯伯一樣做一個可親可敬的人民教師。”
司徵眸心微動，伸出手，指尖輕撫了一下照片中的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