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凶手就隱身站在房間的門口,第一個下手的對象就是他!所有人都沒意識到凶手已經潛入進來了!
墨暗站在床前,殺手站在門口,之間的距離大概只有十米。
腳步聲驟然響起,他往旁邊飛撲躲避,腳步聲緊隨其後。
隨手抄起床頭櫃的台燈,朝身後聲音來源用力扔去,傳出了一聲很小聲的叫聲,殺手有刀,鬼屋裏切開了泊木的手指,不能和他近身作戰。
身邊的垃圾桶也丟了過去,由於是客房,並沒有什麼裝飾或者什麼東西擺放在房間裏面,所以將垃圾桶丟過去後,朝旁邊摸索什麼都沒摸到。
房間裏很黑,是殺手的主場,墨暗想要打開燈,卻發現開關開着燈卻沒反應,又是在鬼屋的那一套,關電閘。
這兩個東西拖不了太久,不知道殺手能不能在黑暗中看清,但他不敢賭,所以他假設殺手能夠夜視。
墨暗朝房門跑去,用最快的速度將房門在殺手趕來之前關上。
後背一陣劇痛,背被刀劃開了!被關閉的門撞到了殺手,墨暗感受到了阻力,好在成功關上了門。
但是即使有鑰匙也是沒辦法將裏面的人鎖住,更何況沒有鑰匙,他只能大喊:“快來人啊,有人闖進來了!”
連喊兩遍都沒人回應,門那邊的殺手正在瘋狂地拉着門把手,陷入角力。
墨暗的力氣不如他,門把手被他往下掰開,這一關已經被突破,只剩下拉開門這一步,這樣下去絕對會陷入劣勢,在他拉開門的時候大概率會趁勢捅自己。
所以不拉了,順着他的力量往裏面推,兩份的力量疊加在一起直接將他撞飛,發生一聲悶響,聽聲辯位應該摔在了距離自己兩米遠的地方,墨暗往外跑去。
泊木和文蕊縈都鎖了門,不能寄希望於他們,他向二樓的大廳跑去,之前上樓的時候看見那裏面也是個臥室,應該是保姆的,他內心祈禱泊木家的保姆還沒睡覺。
血順着腰側往下流,睡衣黏在皮膚上,跑起來一扯就疼,每一步每口氣都扯着傷口
大廳黑漆漆的,一個人都沒有,泊木老爸和保姆不知道去哪裏了。
墨暗躲在拐角處,仔細聽着腳步聲,剛才用門撞殺手的時候,發出那麼大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尤其突出。而現在又恢復了安靜,只能聽見自己的喘息聲。
他將嘴巴閉上,調整自己的呼吸,仔細聆聽有沒有腳步聲。
如果殺手是踮着腳走的呢?他既然有這種能力,那麼一定會做好準備,光憑這一點還是沒辦法對付他,得找到光源。
並且如果他的能力是隱身,較微弱的光應該不會那麼容易把他照出來,應該拿那種強光大功率手電筒。
那種一開能夠照亮一大片樹林的,反恐怖片手電筒。
下一秒,一道強光從墨暗剛逃出來的走廊傳來,照在對面大廳裏的電視上。
不敢露頭,他希望那是泊木或是文蕊縈什麼的,但不敢確定這是不是殺手在引誘自己,說不定就躲在拐角處,和他僅僅相距一個身位,一探頭眼睛就被扎成兩個血窟窿。
右手握緊拳頭,等待着那個人的靠近,等到了一定程度,就朝他的眼睛來一拳。
逃跑沒有用,這是他的主場,最後的結果一定是被殺掉,一直在逃跑,從小到大都是,不管是現在被殺手追殺,還是以前的精神病,都一直在逃跑。
逃跑,會讓人失去容身之處,所以自己不堪重負想要自殺,但現在是個奇跡,又遇見了文蕊縈,生命中不多的溫暖,要戰鬥!要爭取自己的幸福!
黑暗裏的聲音被無限放大,墨暗死死捂住嘴。
急促的腳步聲撞在一起,泊木的低吼混着一聲驚怒的悶哼,然後是劃破空氣的“呼”聲。
“嘭!”
第一聲砸下來時,墨暗渾身汗毛豎起。不是硬物撞硬物的脆響,是帶着肉感的沉鈍,像有人拿重錘砸進半溼的泥土裏,悶得發沉。
那劃破空氣的聲音,他曾經聽過這種聲音,是在電視上棒球手揮舞球棒的聲音。
有人痛呼一聲。
緊接着又是一個打擊音,這次聲音更急促,比剛才更悶,像砸中了軟軟的沙袋。
泊木喘着粗氣,能想象他握棍的手在用力,指節發白。
接着是第三下,“咔”的一聲脆響突然從悶響裏鑽出來,很短促,像冰棱砸在石頭上裂了道縫,一聲變調的慘叫。
周圍突然靜下來,只剩泊木粗重的呼吸,和另一個人肺裏漏風風箱的聲音。
“別躲了,快過來一起把他抓起來!文蕊縈才能安全。”泊木大喊。
墨暗從角落走出來看向走廊,泊木左手拿着一個大功率手電筒,右手提着棒球棍,手電筒照射在趴在地上的一個人,看不到臉,應該是凶手,被他用這麼重的棍子打中,就算是超能力者應該也沒那麼容易緩過來。
泊木的聲音卻顯得驚恐顫抖:“老爸?你怎麼在這裏?”他手裏的棒球棍‘哐當’掉在地上,蹲下去摸着那個人的頭,手指沾了血,整個人都在抖。
“哈?”墨暗搞不懂了:“你踏馬打到自己老爸身上了?你逆天了你!你怎麼不給文蕊縈腦袋來兩棍呢?你瑪德就這樣子保護文蕊縈的!你就這樣子當她男朋友的!”
之前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才開始爆發,就算文蕊縈和他親嘴,就算她向着泊木,墨暗都無所謂,因爲錯的是自己,該贖罪的是自己,但是現在文蕊縈可能有危險,他再也受不了了,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怎麼可能就這樣讓她溜走。
泊木的老爸已經被砸暈過去,手電筒慘白的光將頭頂流出的鮮血照出,手臂、肩膀都有瘀血。
泊木一拳打在墨暗胸口,很疼,他毫不在意,只是狠狠地瞪着泊木。
“你憑什麼能嘲諷我?你以爲你是誰?你踏馬不過只是個跟蹤狂,你在她心裏沒有任何地位!你能在這裏只是因爲那個該死的契約,你難道以爲你比我更能保護好她嗎?我告訴你,我比你更強,更會愛她!現在我需要你的幫助,如果你真有那麼愛文蕊縈,那就和我一起把那個該死的拿我爸擋槍的瘋子抓出來!”他的聲音變得急促、大聲,因爲他的自信被自己親手摧毀,再加上被墨暗辱罵,他陷入暴怒。
“你們別吵了!去開燈!守着電閘和開關!找外面的警察幫忙!”文蕊縈從房間裏出來。
“我不是讓你不要出來嗎?文蕊縈!很危險的。”泊木抓住她的肩膀,將她往房間裏面推。
“滾開啊,這人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警察眼皮底下進入別墅裏,你還指望這門能保護我嗎?那你說墨暗是怎麼被襲擊的?你是出來上廁所被襲擊的嗎?”文蕊縈掙脫開泊木的推搡,對墨暗說。
“那個時候大概兩點鍾,我準備睡覺了,我沒聽清他撬鎖,下着雨,說明他撬鎖的聲音比雨滴的聲音還小,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他回答。
“還有,既然你那麼在意我,你就不要和泊木吵,可以嗎?現在我們大家是一起的,一旦有內訌就可能團滅,你們兩個接下來不準吵架了,聽到沒?”
“好。”“嗯。”
“繼續像鬼屋那樣子,我們三個走在一起,不能分開,你打頭陣,泊木。一旦有人被襲擊,剩下的人立刻拿手電筒照着他,把那個人找出來!”文蕊縈說。
三人再次像老鷹捉小雞那樣,排好隊一個抓住一個的衣服,泊木在最前面,文蕊縈中間,墨暗在後面。
“我剛才試了電燈開關,沒法開了,可能是電閘被關了,泊木你最熟悉你自己的家,你在前面。”文蕊縈繼續說。
泊木卻一直沒有走。“泊木?你怎麼了?”她催促。
“我不能把我爸丟在這裏,這個殺手絕對會把他殺死!我要守着他!”泊木說着掙脫開文蕊縈的手,把他爸爸扶進房間。
在進房間前,他停下腳步說:“墨暗是吧?如果你真的那麼喜歡文蕊縈,就保護好她,而不是一味地靠下三濫的手段。愛一個人就是要拼盡全力去愛護、去保護,我不管你以前遇到什麼讓你變成這樣子,但是現在情況很緊急,我們是同一條戰線的。要是你對文蕊縈做了什麼,我不會讓你好看!”
“切,不用你說!少看不起人了!你踏馬給我把臭嘴閉上吧!你還教上我了。少在我面前說話,不然我會忍不住把你的臉打腫,打到你媽都不認識。”
“你!”
泊木剛要發作,文蕊縈站在他們中間隔開兩人:“神經病吧你們兩個,擱這玩青春疼痛文學三角戀呢?我們都快死了,能不能做點正事?”
門被重重關上並鎖住,房間外只剩下墨暗和文蕊縈,還有那個不知去向的保姆。
“搞什麼飛機啊?他一直這樣嗎?爲了自己老爸的命,連你都不管了?”墨暗說。
“嗯,他很喜歡他爸媽,他一直很孝順,我覺得這點沒什麼不對。”
早知道就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