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爲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他有點被嚇到了，所以說話都不自覺地磕巴了一下。
“不是，你認真的啊？還真是你啊，我只是覺得你很像啊，想着詐一下你。嘖嘖嘖，墨暗，你沒認出我嗎？哇，我尋思我也不是過了三年之後就變成老妖婆了吧？”
她坐在床頭，不知從哪裏拿來了指甲刀，對着垃圾桶開始剪指甲。
“嗤。”指甲被剪斷的聲音，在他聽來是那麼的悅耳，只因爲是她的指甲。
她的聲音很好聽，融合了少女的青澀稚嫩聲線與溫柔大姐姐的嫵媚，低沉慵懶，是一種非常特別、非常奇怪的嗓音。
“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又可笑又可憐呢……以前的你明明那麼活潑，那麼帥氣，我那時候真的超級喜歡你的，我把你當成我的白馬王子哦，你現在知道你在我那時候心裏的份量了嘛？”
“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對吧？哈哈哈，一定是文蕊縈和你說的，沒錯吧？你不可能是她，你是她的妹妹嗎？”墨暗始終無法相信她就是記憶裏的愛慕對象。
“我真的感到很對不起，我就不應該對你出手的，我再次向你鄭重的道歉。我希望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我們可以和平相處。”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突然大笑起來，左手指着墨暗笑得前仰後合。
“鵝鵝鵝鵝哈哈哈哈。”甚至讓她笑得開始發出鵝叫。
“我終於知道爲什麼人們都喜歡看反差了，人們都喜歡看帥哥美女變成搞笑女的逗比反差，看原本笨笨的角色原來是臥底假扮，喜歡看屌絲被人侮辱隨後立刻裝逼打臉，因爲這真的很搞啊！”
她大聲說着，臉上笑容未變：“你是最好看的反差了！當初的你特別好，在我眼裏真的很帥，很幽默，我真的很喜歡和你在一起做同桌的日子，然後那時候你和其他男同學一起罵我，我當時也是恨過你的，但是現在呢？哈哈哈哈哈，鵝鵝鵝鵝哈哈哈，你踏馬的跪在地上說你錯了！你說你不應該對我做齷蹉的事情！哇哦，感謝你讓我觀看一場超搞笑的表演。”
沒想到突然就成爲了她的笑料，她是如此喜歡這個笑點，導致她剪指甲都沒法繼續了，專心地笑着。
“我想起來了，但是你長得和她不太一樣吧，她沒有你好看。”墨暗終於記起來了，那時候來了一個轉學女生成爲了他的同桌。
“真的是你？文蕊縈?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會這麼在意我說的話，真的很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總算想起來了？世界真小啊，居然能在這裏碰見你，我還撞見你對我做出的變態行爲，哦對了，你之前也騷擾過我，你還記得吧？你三年前分別的時候加了我的微信，在我的筆記本上寫着＇我喜歡你＇然後塗掉，哈哈哈哈，你不覺得你很好笑嗎？”
墨暗聽到她的光腳踩在木地板上面的聲音，她在向他走過來，隨後臉被她用手托住。
她給了一個向上的力，他就明白她要自己抬起頭來，現在的行爲像極了一條狗，主人摸摸頭就搖尾乞憐。
她蹲在他面前，臉湊近他的臉，距離只有幾厘米，仔細地端詳：“你的臉上全是肉，惡心的肥肉，鼻子上面這些黑頭真踏馬的惡心啊，你完全不洗臉是嗎？你現在是真的好醜啊，不僅是心靈醜，臉也醜。”
“墨暗啊，墨暗啊，到底是什麼把你變成了這樣子呢？讓你變態地在我的門口想對我的鞋子圖謀不軌，讓你和我共處一室時要對我做畜牲才做的事情，讓你變成這副死肥宅的模樣？這簡直就是人類一大未解之謎。”她的笑容停不下來，“你不會以爲我以前喜歡你，然後現在又見到你，我還會再次喜歡上你吧？憑什麼呢？你以爲自己是爽文男主？以爲自己是那個＇我的27歲房客＇男主角？”
他始終緩不過來，“文蕊縈……爲什麼會是你？爲什麼……偏偏是你……”
“是我啊，就是我啊，怎麼了嘛？哼哼，怎麼，怕我吃了你嗎？”她用開玩笑的語氣說。
“我……我……我最不想的，就是讓你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我很後悔，如果我當初沒有罵你，如果接受了你，我現在會不會不一樣！你是否會鼓勵我，幫助我走出墮落的泥潭，約定共同的夢想，或者是互相幫助完成夢想，我們……我們還可以做那種情侶之間的，美好的事情。”
在墨暗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笑容停下來了，她安靜地聽着他說完了這些話，兩人沉默了幾秒。
她又笑了：“你說的很對啊，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了，說不定就是你說的這樣哦，可惜啊，如果！如果！踏馬的生活中哪裏有如果啊？哪有什麼如果啊？蠢貨！你也太能幻想了吧？生活不順利的時候就知道找我了？當時罵我的時候你是怎麼想的？你根本不在乎我！你討厭黑色皮膚的女孩，你覺得我醜！現在你知道自己過的不好了，哈哈哈活該啊！現在報復來咯！”
她的話語，讓墨暗的情緒跌落谷底，心如同被針扎。
“我知道，真的很對不起，文蕊縈，我真的不知道我居然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傷害，我在此誠懇地向你道歉。”
墨暗能夠清楚地知道他活着，他在發呆，但是就是無法做出任何舉動。
大腦好像卡機了一樣，一直在緩沖着，剛才的道歉完全是下意識做出的。
過了十幾秒，終於回過神：“我完全沒想到我會在這裏遇見你，但是現在更重要的是我們之間被下的那個莫名其妙的契約，搞不好是會死人的，即使你再怎麼覺得我惡心，我醜陋，但是現在你都要放下，因爲這是生死的大事。”
她笑了笑：“瞧瞧你，你現在就像一條狗一樣，跪在你辱罵過的、瞧不起的、喜歡過你的女孩面前，嘖嘖嘖，好賤呀！”
她走到衣櫃前打開，隨後突然扭頭看向墨暗，他不知道她在搞哪出，呆跪在原地看着。
她怒斥：“看什麼看呀，沒見到我要換衣服嗎？你是傻子嗎，自覺點滾到浴室裏面去！”
才明白過來，聽話地進去浴室帶上門。
“要是你敢偷看的話，你就死定了。”
他進入浴室，坐在地板上，背靠着馬桶的側面，輕嘆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