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風不信,皺眉斥責他們:“你們亂說什麼,我媽怎麼可能——”
他的話被賀越淮打斷,“是不可能,還是你從沒關心過?外界都傳聞沈家對玉惜的照顧,在我看來……正和傳聞相反。”
“就是!”
不知哪裏傳來一陣應和,是剛剛玉惜提到的小苗的媽媽,楊阿姨。
她還沒走,而且在這聽了好久了。
看見賀越淮爲玉惜撐腰,她這才出來說話。
“就是他們說的那樣!沈夫人不喜歡大小姐,而且還說大小姐一個瞎子,不需要那些珠寶。”
沈煜風被忤逆,臉色頓時變得不太好。
“那你說,他們放沈家的其他人來難道不應該嗎?他們又不是外人。”
“沈少爺,你看來從沒關心過我們大小姐的心情。”
楊阿姨臉上的表情頓時陰陽怪氣,“你們沈家那些打秋風的親戚一來,要麼就是說我們大小姐是瞎子,要麼就隨意拿她的東西。”
沈煜風一愣,訥訥道:“我不知道這些……”
“你當然不知道,因爲大小姐顧及和沈家多年情分,也顧及你,而且她和你說過的,她說你的小表弟過來把她的畫都毀了好幾張,你卻說沒關系,可以再畫。”
聽到這些,賀越淮的眉眼愈發籠罩上了難以言喻的陰沉。
就連江桉都在心裏倒吸一口涼氣。
天,這家夥搞什麼東西啊。
哪怕是陌生人都會爲一幅畫的損毀感到痛心呢,他卻輕描淡寫說還能再畫。
江桉看了看自家BOSS的表情。
賀總可是爲了更加靠近妻子的世界,所以所有的空閒時間幾乎都在了解藝術,還專門買下了她很多畫,每一幅都小心珍藏着。
這沈煜風……真不是人啊(此處省略多處髒話)。
還有那個沈夫人,也一樣。
他們現在看起來居然不慌,怕是因爲無法揣測賀越淮的內心而對他有多在乎妻子沒點數。
賀越淮開口:“你們沈家和白家是這樣的世交?”
“不是這樣的,賀總,我……”
“你沒必要向我解釋。”
賀越淮已經看到了玉惜打完電話,視線只在妻子身上停留。
江桉給了其他人眼色讓他們趕緊把那些哭天喊地的工作人員帶走。
宋管家的嘴被捂住,臉色憋得通紅,滿眼悔恨。
爲了那點蠅頭小利,他們都葬送了自己未來的職業生涯。
但再後悔也沒有用了。
一樓安靜下來,玉惜逐漸出現在衆人視線當中。
賀越淮迎上去,代替了女保鏢保護和引導她。
玉惜握着他的手,沒有焦距的漂亮眼睛眨了眨,長睫毛撲閃:
“賀先生,怎麼了嗎?我聽到一點聲音。”
“沒什麼,你不喜歡的人以後不會再出現了,這裏的人已經被我解雇了,會有更專業的人來打理別墅。”
“那小苗他們可不可以……?”
“他們會被重新雇傭,也會漲工資。”
“謝謝你,賀先生~”
少女旁若無人對賀越淮撒起嬌來,踮起腳摟着他的脖子,又用軟軟的臉頰蹭他。
這副模樣,即使是之前的沈煜風也沒見過。
他趕緊對她說:“玉惜,之前的事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媽對你……”
“我不想聽。”
玉惜剛剛面對賀越淮的笑臉一下子沒了,把臉埋在男人懷裏,連和他說話都不想。
還是同樣的房子,但她已經不是那個會爲了沈煜風失去自我的白玉惜。
曾經被他們隨意對待、安排、欺騙的人,如今她的喜惡就影響着其他人的未來。
盛若也十分不甘心,但她和沈煜風是一體的,所以不得不硬着頭皮開口:
“玉惜,那些事情煜風真的不清楚,他——”
“江桉。”
賀越淮開口喊助理,也打斷了盛若說的話。
“把無關人士請走。”
沈煜風和盛若都慌了,這件事不可能輕輕揭過的,沈家如果被賀越淮記恨就完了。
“等等,玉惜,我們——”
賀越淮投來了一個眼神,頓時讓他噤聲。
他們還是被趕了出去。
如此丟臉。
沈煜風此刻才終於意識到,玉惜……恐怕沒那麼好哄了。
但是爲什麼?
就因爲這些事嗎?就因爲他騙她和別人聯姻?
沈煜風腦海中又閃現那些玉惜難過的畫面,他再也無法心安理得覺得自己一點錯都沒有。
但是,他們曾經的點點滴滴不是假的,玉惜那麼愛他,怎麼可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沈煜風再也維持不住表情。
必須趕緊哄好她,解除誤會,否則賀越淮不知道會怎麼對付他。
項目只是一個開始。
“煜風……”
盛若過來攬住了他的手臂,語氣裏含着滿滿的擔憂。
沈煜風抱住了她,因爲她的話被安慰到。
“若若,你還在賀氏工作,可不可以用你的人脈幫我打聽一下到底還有哪些公司打算參與這個項目?”
“當然,我當然會幫你。”
盛若回抱住他,聲音還是那麼的親切,但眼底卻一片冰冷。
用她自己積攢的職業人脈去幫疑似得罪了賀氏的沈煜風?
他們還沒結婚,可不是利益共同體,所以她隨時都可以抽身離開。
只不過,做事不能做絕,沈煜風的能力她看在眼裏,這個人身上總有股逢凶化吉的運氣,無論做什麼都順風順水。
所以,在事情未明朗之前,她依舊會扮演好一個溫柔又有用的初戀。
盛若抱緊他,柔聲細語安慰:“沒事的,我會幫你的,煜風。”
“謝謝你。”
沈煜風的心因爲她在自己身邊而安定了些。
放棄玉惜選擇盛若,是沒辦法的事。
玉惜已經失明了,而且比起妻子,她更適合當情人。
相比於能力出衆的盛若,她就像是象牙塔裏的公主,天真驕縱,無法給他的事業提供任何幫助。
所以,他不後悔。
他也不能後悔……他只剩下盛若了,她對自己的愛不比玉惜少。
他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