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謝謝你救我~”
玉惜仰着臉貼在男人胸口,笑容燦爛,即使眼睛看不見,那雙琉璃似的眼瞳也倒映着他的身影。
軟軟的臉頰肉因爲她貼得太緊而微微變形,即使如此那張臉依舊如此精致漂亮。
明明眼睫上還掛着可憐的淚珠,因爲在他身邊,就好像什麼都不害怕了一樣。
撒嬌也黏黏糊糊的。
賀越淮沒應答,心湖微動,面上還是沉肅模樣,目光鎖定在她身上。
他就這樣一直居高臨下俯視着她,而後眼神幾番變化。
明明手上拿着婚前協議,他卻莫名沒提,只是說:
“你叫玉惜,是嗎?這場聯姻你如果不願意,我會取消,你也會得到自由。”
他這句話一下子讓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爲什麼?你也嫌棄我嗎?和沈煜風一樣,都覺得我配不上你?”
賀越淮皺眉:“你們剛剛在吵這個?”
他的眼神落在她泫然欲泣的臉上,終究還是回答:“沒有嫌棄你。”
這個回答在玉惜的預料之中。
賀越淮沒有推開自己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一半。
眼睛不能視物讓她無法通過表情精準預判別人的情緒,但對賀越淮這種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來說,從細微之處反而更好猜測他的情緒波動。
玉惜語氣雀躍,兩只手都握住了他的手腕,甚至把臉也貼上了他手背。
冰涼的手掌不適應地動了動,卻沒撤開,而是下意識輕撫了她的臉。
然而上方,那道好聽的青年音卻語氣疏離提醒她:“我們只是聯姻。”
玉惜沒有焦距的漂亮眼眸盈盈垂淚,嗓音柔軟:
“賀先生,那是不是不取消聯姻了……”
她低落垂眸把自己的臉遠離了他的手,但依舊拉着他,同時以退爲進,不再喊老公。
但賀越淮繼續詢問:
“你爲什麼會在這?”
“老公,我想出來找你,我不喜歡那種場合,可不可以不參加……”
又一聲仿佛無意識喊出來的老公讓賀越淮被她抓住的手在那一瞬間動了動。
然而,他的語氣還是滴水不漏,沒有表現任何對她的動搖。
“是嗎?我還以爲你想逃婚。”
“你在說什麼啊?我才不會逃!”
玉惜因爲這質疑頓時沒了笑容,半點不怕他,對他撒嬌似的生氣。
她的視野漆黑一片,但能感覺到賀越淮似乎突然俯身下來逼近了她。
她甚至能感覺到來自他身上的冰涼氣息,於是順勢被“嚇到”險些跌倒。
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時攬住了她,她的唇擦過了一片冰涼皮膚。
兩人近到呼吸交融,但她看不見賀越淮的神態,被扶正後,只聽見他說了句:“算了,無所謂了。”
“賀先生,什麼意思?你要走嗎?”
即使知道賀越淮不會離開,但玉惜抓着他手腕的那雙手還是握得更緊了。
稱呼從老公變成賀先生顯得疏離,態度卻是截然相反的依賴。
賀越淮偏執掌控,她就給予他內心最想要的依賴。
他疏離,但她是他順理成章的妻子,即使是聯姻,也是妻子。
玉惜抱緊了他,手也抓緊他的西裝衣料,不準他離開。
賀越淮沒回答她的問題,但摟着她腰的手臂收緊了,無聲表明態度。
玉惜內心在偷笑,表面則是又乖乖把臉貼在了他胸口,眨了眨無神的眼,疑惑問他:
“對了,賀先生,剛剛你是不是掉了什麼東西?”
賀越淮看了被他精準丟進垃圾桶裏的婚前協議一眼。
“沒什麼。”
他說完輕輕鬆鬆就把她橫抱起。
玉惜的身形對比賀越淮過分嬌小,安靜摟着他的模樣乖巧且信賴,禮服裙擺如同星河蕩漾。
在那邊等候的下屬和保鏢們看到賀越淮抱着個人過來,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他們還以爲BOSS的效率應該馬上就讓這位白大小姐知難而退了,但是爲什麼會看到兩人這樣出現。
大家跟上,一句話都不敢說。
賀越淮腳步不停,冷峻的臉上面無表情,看着玉惜的眼神卻並不克制。
玉惜看不見,只知道逃婚危機已經度過了。
不過,她沒有忘記自己如果不及時完成任務就會離開這個世界。
她開始喜歡老公啦,所以還是好好做任務吧。
【010~可不可以告訴我沈煜風的好感度變化?】
【男主好感度已上升10,當前60。】
果然,有些人就是賤。
雙手奉上的真心不要,失去了才懂得不甘心。
希望老公不要讓她失望~
玉惜笑容愈大,抱緊賀越淮,忍不住蹭蹭他,敏銳察覺到對方片刻的緊繃,然後又蹭蹭。
她沒聽見男人任何呼吸上的變化,但對方還是縱容態度,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這已經夠了。
只要有一點點機會,菟絲花都會纏緊她的宿主。
她會讓他喜歡她、更喜歡她~
然後他會幫她完成任務,得到想要的一切,作爲回報,她也會給他內心深處最渴望的東西。
鼻尖縈繞着清清淺淺的冷香,玉惜攬着賀越淮,說話的語氣也溫軟,詢問:
“賀先生,我們去哪?”
“你不是說想結婚嗎?”
“所以、所以我們是要去領結婚證……?”
耳畔上方傳來一聲極輕的笑,讓人耳廓發癢,但快得像是錯覺。
賀越淮似乎低了頭,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說話的聲音依舊如同冰透的湖,回答:
“培養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