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音絕對克我。”
病房裏,穿着病號服的男人臉色有些蒼白,靠在枕頭上,看向面前的女孩。
這張楚楚動人的臉龐總是很容易勾起他的欲望,共赴雲雨,除了這一刻。
季明川目光有些發滯:
“我現在甚至懷疑,靳家答應讓我們聯姻,本質上就是要讓黎音借走我的氣運。”
對面的女孩沒說什麼。
季明川自顧自繼續:
“真的,從前天開始,我一見到黎音就倒黴。”
“被靳霆洲揍,被我爹揍,去道歉還能中毒,差點把命交待在靳家。”
季明川越說眉心擰出來的痕跡越深:
“黎音這個人有點說法,很邪門。”
對面的女孩依舊靜悄悄的。
季明川像是尋求安慰一般,握住了她的手:
“薇薇,你說我是不是要找個大師破解破解?”
纖細的手腕映在窗外的日光中,愛馬仕Kelly玫瑰金手鐲在手腕中搖晃,閃閃發光。
方知薇看着自己的手腕,微微勾唇:
“怎麼會呢老公?你被挨揍怎麼能怪黎小姐,出軌的人就是沒有好下場的。”
季明川沉默。
身材窈窕的女孩看着他,由下至上,像是打量待價而沽的商品一般,最後定在那張周正年輕的臉上:
“還好你沒事,老公,我擔心壞了。”
季明川回過神來,“嗯”了一聲。
方知薇往床邊坐了坐,挽着季明川的胳膊:
“老公,昨天晚上雨好大,電閃雷鳴,外面轟隆隆的,我擔心你,一夜都沒睡着覺。”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
“你看,熬了一晚上的夜,臉都有點垮了。”
季明川沒說話。
方知薇索性明示:
“你看我今天的眼圈是不是有些黑……老公,你說話呀老公?”
季明川臉色蒼白,抽了抽自己的胳膊:
“你壓我針頭了。”
方知薇連忙起身。
季明川:“薇薇,有時候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愛我。”
方知薇連忙俯身,捧住他的臉:
“你說什麼呢老公,我頂着做小三的罵名跟你在一起,當然是因爲愛你了……”
季明川有點感動,方知薇話音一轉:
“但是老公,都說色衰愛弛,我跟你在一起心裏壓力大,又總是因爲擔心你熬夜,過兩年老了你就不會愛我了……”
“怎麼可能!”
季明川聲音拔高,霸總附體:
“你變成老太婆我也愛你!”
他甩出一張卡:“這張卡裏有20萬,你去做做美容,或者跟朋友逛逛街,就當老公最近沒有陪你的補償。”
做着白色的法式美甲的纖細手指飛速伸了過來,精準地將銀行卡捏走,緊接着奉上一個香吻:
“老公,還是你最好了……”
那張近在咫尺的臉依舊美麗,季明川卻有些說不清的煩躁。
他拔掉針頭,將穿着護士裝的女孩按倒在床上,狠狠吻了下去。
曖昧水聲在寂靜的病房裏回蕩,撕扯中紐扣彈開,在白瓷地面碰出幾道斷斷續續的聲響。
“叩叩——”
突兀的兩道敲門聲響起,驚醒了病床上的兩個人。
像是自報家門一般,一道熟悉的女聲響起,
“季明川,我是黎音。”
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季明川臉色一白,下意識將方知薇塞進了被子裏。
像是卡好了時間一般,病床上薄薄的被子剛剛將人藏好,病房門就被再度打開。
黎音坐在輪椅上,身後是靳霆洲的秘書。
輪椅在地面摩擦出聲響,季明川如臨大敵,一臉戒備地盯着她:
“你來幹什麼?”
“當然是看看你呀!”
對面的少女眉目稠麗,笑得眉眼彎彎:
“昨天要不是明川哥好心替我喝了酒,今天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我了,我感激你都來不及,必須要過來看看你嘍。”
黎音笑靨如花。
季明川卻覺得她比討命的黑白無常都可惡。
黎音揮了揮手,丟過來一個蘋果。
蘋果是她進門之前,在門外別人送給季明川的花籃裏撿的。
蘋果正中胸口,季明川被砸了個猝不及防,臉都綠了:
“不用你看。”
季明川咬牙切齒:
“你也不用假好心,我病了你不知道多高興呢,還感激我?”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跟你那個好哥哥靳霆洲有奸情,你們倆早就搞在一起,怕是巴不得我直接死了!”
他說話難聽,孫秘書臉色不佳,拳頭握得緊緊的。
黎音卻一臉興奮:
“你也覺得我跟靳霆洲很般配吧!”
季明川聽了這話只覺得兩耳朵冒火。
要不是自己現在還住在靳家的醫院,他早就把這對放蕩下流無恥的西門霆洲和黎金蓮一塊公之於衆了。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咬牙:
“黎音,我會詛咒你們倆的!”
對面的少女笑容放大,眉眼盈盈:
“辱追也是追,季明川,以後我們倆結婚一定會給你發請柬的!”
季明川氣得想吐血。
黎音一邊插科打諢,一邊不經意掃過移動輸液架上厚重的玻璃瓶營養液。
她隨時做好了季明川悶哼出聲,營養液飛過來砸她的準備。
但不知道爲什麼,病床上的季明川氣得像頭發瘋的牛,就是沒有半點旖旎。
她的視線又掃過明顯鼓起來的被子,方知薇就在裏面,但靜悄悄的,半點動靜也沒有。
黎音視線收回,正打算說幾句話刺激刺激季明川。
卻不想季明川的視線直視她,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怒目相對:
“黎音,你好惡毒,怪不得你會選擇跟我聯姻,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
黎音一頭霧水。
“你知道自己跟靳霆洲不能在一起,所以選擇表面跟我聯姻,實際上是把我當掩護你們倆奸情的牛頭人!”
季明川憤怒:
“你想婚後和我各玩各的,繼續跟靳霆洲廝混,甚至就連有了孩子,都能以過繼的名義送回靳家繼承家業!”
“甚至你還可以找借口跟我離婚,然後假意裝作受了情傷,順理成章地回去跟靳霆洲廝混,不清不楚地長相廝守!”
季明川越說越氣,總覺得自己被做了局,他一拍桌子,怒喝:
“黎音,你好深沉的算計!”
“哐當”一聲,不知道哪裏引起的連鎖反應,移動輸液架晃了晃,上面厚重的玻璃瓶聞聲滾落,不偏不倚地朝着黎音飛來。
孫秘書大驚失色,着急忙慌地去推輪椅。
“譁啦”一聲,黎音摸出早就準備好的黑傘撐開。
玻璃瓶砸到黑傘龍骨,在猛然移動輪椅的沖力中調轉方向,直直地朝着季明川飛去。
一聲悶哼,季明川咬牙,痛苦地捂住了下半身。
過大的動作幅度掀開了被子。
穿着護士服的方知薇毫無準備,在孫秘書的驚呼聲中,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