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位於樓盤頂層,城市紙醉金迷的繁華夜景盡收眼底。
舒雅卻沒心情欣賞。
她甚至覺得這座過分繁華的城市化身爲可怕的暗夜巨獸,張着血盆大口,下一秒就要將她吞噬。
冷。
可真冷啊。
全身的雞皮疙瘩全都冒出來。
拉褲鏈的聲音響起。
舒雅渾身劇顫,卑微哀求:“孟靳洲,求你做好保護措施……”
“呵。”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讓她毛骨悚然:“我舅舅比那廟裏的和尚還清心寡欲,家裏不會有。即便有,估計尺寸也不合適,戴不上。”
室內並未開燈。
這情潮涌動的一幕,並不會被外界窺探,可舒雅依然覺得她羞恥的姿勢,被全世界圍觀、觀賞。
她赤身裸體,而他,衣冠楚楚,只是拉開了拉鏈。
晶瑩的淚水滑過眼角。
舒雅絕望地閉上眼。
可身後驍勇善戰的男人卻不肯輕易放過她,連讓她裝死的機會都不肯施舍給她。
脖頸被勾住,又將她的頭摁向他,他含住她的唇,強迫她同他接吻……
舒雅整晚就是任他隨意擺弄的玩具,毫無反抗之力。
落地窗前,真皮沙發上,羊毛地毯上,大理石餐桌上,房間內,浴室裏……
處處都是他們歡愛的戰場。
……
當舒雅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傍晚。
神識回歸,昨晚的畫面踏至紛來,讓她羞恥到無地自容。
是,她和孟靳洲的齷齪關系,幾乎是孟家公開的秘密。
她本以爲她已經練就一身銅皮鐵骨,任何外界惡意的揣測、鄙夷的眼神,都無法刺痛她的心。
可是……
她在乎蘇硯深對她的看法。
憤懣委屈如潮水翻滾,幾乎帶給她滅頂之災。
舒雅情不自禁攥緊床單,指甲都要折斷。
敲門聲輕輕響起。
一道溫柔的女音傳進來:“舒小姐,您起床了嗎?”
舒雅這才意識到,她回到了御宸。
這是孟靳洲的私人別墅。
也是他光明正大懲罰她的刑場。
水霧瞬間彌漫眼眶。
難道昨晚,還不夠嗎?
“舒小姐?”
管家芳姐再次出聲。
舒雅艱難地張嘴:“我起來了。”
聲音沙啞如磨砂紙在打磨牆面,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晚餐已經準備好了,請您下樓用餐。”
她應了一聲:“好。”
又立即追問道:“他在嗎?”
這個他,自然就是孟靳洲。
芳姐回道:“先生在的,正等您呢。”
涼意席卷全身,汗毛倒豎。
舒雅攥着床單的手愈發用力,骨節泛白:“我馬上下去。”
芳姐繼續說道:“先生吩咐舒小姐不用換衣服,就讓您穿着身上的衣服下去。”
舒雅低頭。
這才發現,她身上穿着的不是她的睡裙。
而是一件白色男士襯衫。
她作爲孟靳洲的生活助理,他生活中的瑣碎事務都是她一手包辦,自然包括爲他購置衣物。
這件襯衫,就是她親自爲他挑選的。
孟靳洲特意爲她穿上他的襯衫,不必想,都是對於她昨晚厚顏無恥偷穿蘇硯深的襯衫,而做出的警告。
舒雅心中愈發心驚膽戰。
她故作淡定回答:“我知道了。”
當芳姐離開,她整個人就像泄氣的氣球,徹底癟了。
也僅僅只是泄氣了幾秒鍾,她便立即下床。
當舒雅才剛動一下,劇痛侵襲四肢百骸,讓她眼前瞬間一黑,額頭沁上一層薄汗。
孟靳洲在床上什麼德行,她最清楚。
可是昨晚,卻是他們自從有染以來,最瘋狂無度的一晚。
在昨晚某個瞬間,她甚至懷疑,她真的會死在他手裏。
還好她熬過來了。
要不然赤身裸體死於非命,那也太難堪了。
她不能步母親後塵,任人唾棄。
既然沒死,她就得繼續面對孟靳洲這個活閻王。
舒雅雙腿顫抖來到浴室。
她不敢耽誤時間,再惹孟靳洲不痛快,只匆匆刷了牙,便來到樓下。
傭人看到她,紛紛恭敬向她問好。
在悅瀾孟宅,她等同於傭人。
可是在這裏,她卻有女主人的待遇。
孟靳洲正坐在餐桌邊,邊喝咖啡,邊看報紙。
當她走到自己的位置,正準備坐下,對面的男人倏然抬頭。
“過來。”
他說完,將報紙放到一邊。
昨晚的孟靳洲過於恐怖,舒雅心有餘悸,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即低眉垂眼走過去。
她此時倒是乖順極了。再無平日扎人的刺。
孟靳洲唇角浮上冷笑。
果然,狠勁收拾一頓,就老實多了。
舒雅走到孟靳洲身邊,正不知所措,就被他大掌箍住腰肢,抱着坐到他腿上。
她身體條件反射顫抖一下。
幅度很小,但是孟靳洲敏銳地察覺到了。
墨玉似的黑眸,閃過一絲不悅。
他抬起右手,摸向她的襯衫。
裏面穿了內衣。
眼眸的不悅再加深一分,他直接探進去,開始解背扣。
舒雅明知他們用餐時沒人敢打擾,可還是條件反射向四周環視一眼。
空無一人。
可她卻依然覺得羞恥,總覺得這裏就像孟宅,有無數雙眼睛在窺視着她。
舒雅立即握住孟靳洲動作的手,如同驚弓之鳥:“我們昨晚才……”
孟靳洲低頭,咬住她耳珠。
又在警告她。
“阿洲……”舒雅滿臉哀求。
一聲溫軟的“阿洲”,讓孟靳洲神情恍惚。
原來,他們曾經也有過互喚對方昵稱的親密時光。
可自從她正式被孟家收養,她便再沒有資格這麼喚他。
當然,也有例外。
那就是在床上,他可勁折騰她,她實在受不了的時候,會像小貓咪一樣,軟軟糯糯低聲哀求他放過她。
他心情好的時候,偶爾會給她面子,順着她。
久而久之,便讓她有了錯覺,以爲她喊他的昵稱,就是拿捏他的殺手鐗。
只可惜,他現在心情不好,甚至可以說是糟糕至極。
孟靳洲勾唇,譏諷惡劣的笑意讓舒雅心驚。
他一邊咬着她的耳珠,一邊低笑道:“昨晚你穿我舅舅的襯衫,裏面可是什麼都沒穿。怎麼,這是嫌棄我的襯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