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常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指着落青瑤，手指都在顫抖：“你……你說什麼？你和他……糊塗啊！師妹！”
他痛心疾首，落青瑤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能配得上落青瑤的，在他看來應該是震爍古今的存在。
而現在……雖然陳默也是他看着長大的。
但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種的白菜被豬拱了一般。
“我意已決。”落青瑤語氣堅定，沒有絲毫回轉餘地，“我來此，只是告知師兄，無論你們同意與否，陳默，我落青瑤要定了。若宗門不容他，我便與他一同離開青雲宗。”
風無常穩住身形。
“好！師妹，你想和陳默在一起，我不攔着你。”
他無奈開口。
“但其他人呢？”
“紅顏禍水，雖然你不在乎，但你有沒有想過，你和陳默在一起，會有多少人對他不滿？”
“就不說其他地方了，光是青雲宗之內，很多弟子就會去找他麻煩。”
風無常一字一句，落青瑤心神也在跟着顫抖。
“我……”還沒說完，風無常便阻止了他，“我知道你能保護他，但陳默是長老身份，弟子去找陳默指導一下，你總不能出手對付弟子吧！”
風無常扭頭看了一眼落青瑤，聲音又大了一些，“若是接受你的幫助，小白臉之名只會掛在他身上一輩子。”
“長此以往，你覺得陳默接受得了嗎？”
“不管怎麼樣，我會保護他一輩子，大不了，我就帶他隱居在一個誰也找不到我們的地方。”
落青瑤聲音之中帶着些許倔強，若真如風無常所言，她不介意與陳默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
風無常看着自己這師妹，扶額搖頭，“我的師妹啊，你想得太天真了。”
“你可以保護陳默不假，但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保不住呢？”
“師兄何意？”落青瑤柳眉微挑。
“還記得紫霄聖地嗎？”
“記得。”落青瑤默默點頭，內心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當初師尊與紫霄聖地聖主有約，有意讓你和顧天霄結爲道侶。”
“本來這件事當時只是玩笑，但隨着你突破大帝，紫霄聖地已經開始重視這件事了。”
“前幾日更是讓人親自登門，正準備找一個良辰吉日上門提親。”
落青瑤大腦一片混亂，“所以，你們答應了？”
“我們自然沒有答應。”風無常嘆息一聲，似乎承受着巨大的壓力。
“那不就行了。”落青瑤鬆了一口氣，“不答應，紫霄聖地總不可能纏着不放吧！”
“沒這麼簡單！”風無常搖了搖頭，眉宇之間，透露着些許擔憂，“若是師尊還在，紫霄聖地自然不會強求，但如今師尊羽化。”
“紫霄聖地一定會想辦法蠶食我青雲宗。”
“而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你與顧天霄結爲道侶。”
“你是青雲宗唯一大帝，只要握住你，就相當於握住了青雲宗的命脈。”
落青瑤柳眉微皺，露出一抹委屈的神色。
“所以，師兄的意思是我不得不與顧天霄結爲道侶？”
“不。”風無常擺手，“若是師妹你不願意，我們衆師兄就算拼了命，也不會讓紫霄聖地得逞。”
“但若是師妹你與陳默結爲道侶，以顧天霄那孤傲的性格，你覺得他會放過陳默嗎？”
“若是保你，衆師兄自然願意，相信我青雲宗衆多弟子也願意。”
“但若是保陳默，就算我們師兄弟願意，其他長老呢？弟子呢？”
說完，風無常輕輕拍了拍落青瑤的肩膀，“師妹，你考慮一下吧！”
落青瑤愣在原地。
此刻，即便她是冥淵界最年輕的大帝，依舊感覺到了無比的乏力。
本以爲突破大帝就可以保護一切。
但現在才發現，她什麼都保不了，保不了自己喜歡的人，更保護不了自己所在的宗門。
“師兄，我先走了。”
落青瑤低頭，沒有了之前的自信，最年輕的仙帝，在此刻顯得無力。
待落青瑤走後，風無常抬頭看向天穹，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
“師尊，弟子無用。”
風無常開口，一切只怪他無能。
若是他強，又何懼紫霄聖地。
若是他夠強，即便落青瑤與陳默在一起又如何，只要他支持，世間就沒有人敢反對。
可惜，這一切，只能讓他最疼愛的小師妹來承擔。
落瑤峰。
陳默已經完全適應了體內的力量，能夠做到隨意收放。
看起來與之前一般毫無區別。
“青瑤。”
陳默深吸一口氣，落青瑤讓他考慮的事情，他考慮好了。
與落青瑤結爲道侶。
如今的他，無需自卑。
“奇怪，怎麼還不來。”
直到夜幕降臨，落青瑤依舊沒有回到落瑤峰。
雖然落瑤峰離宗主大殿有一定的距離，但以落青瑤的修爲，這點距離轉瞬之間便能到達。
“咦，來了。”
這時，落青瑤身影落下，赤裸着玉足，發絲如瀑布般灑落，宛若九天仙女一般，一塵不染。
只不過，神情卻是有些嚴肅。
“青瑤，你怎麼了？”
陳默注意到了這個細節，落青瑤的神情，與之前判若兩人，似乎隱藏着什麼心事一般。
“沒事。”
落青瑤擠出一絲笑容，在陳默面前，她不想有任何情緒。
陳默點頭，既然落青瑤不想說，他也不會去請求。
“對了，青瑤，你讓我考慮的事情，我決定好了。”
陳默這時起身，一步步走向落青瑤。
“我願意與你結爲道侶。”
靠近落青瑤之時，陳默拉起落青瑤的手。
落青瑤神色閃過一絲慌亂。
陳默的答案……讓她開心之餘，更多的是慌亂。
“那個……”思索片刻，落青瑤掙脫陳默的手，神情之中帶有一絲愧疚，“陳默，之前的事，你就當是我和你開玩笑吧！”
“抱歉。”
留下一句話之後，落青瑤轉身離去，轉身之際，已經溼了眼眶。
說出這句話，她付出了很多勇氣。
陳默愣在原地，虛妄之眼下，他自然看出了落青瑤有難言之隱。
“青瑤，有什麼煩心事可以說出來，我可以和你共同承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