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些着急,但馬上又恢復了楚楚可憐的樣子。
白淼淼拉着陸耀祖的手,一副難過但還是爲他着想的口吻:“耀祖哥,你真的願意爲了我和父母對抗嗎?可是我不想讓你爲難。”
陸耀祖立刻將人抱住,“淼淼,只要能娶你,我什麼都不在乎。”
懷裏的女人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味,陸耀祖嗅了嗅,不覺迷醉。
白淼淼等的就是這句話,“耀祖哥,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咱們也得爲將來着想。你爸媽不喜歡我,嫌我家太窮,我們將來在一起,手裏沒點東西怎麼行?”
陸耀祖憐惜的看着懷裏的女人,動容,不由得就問:“那你說,現在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今天江小辭那態度,擺明了是不會給他任何機會的。
陸耀祖從小到大順風順水,什麼事情都是父母給安排慣了。
所以他和白淼淼的事情,他覺得爲難,也想不到更好的出路,習慣性的就征求起了她的意見。
白淼淼聽他這麼一問,倒是靈機一動,想到了個好辦法。
“耀祖哥,你說江小辭家裏那麼有錢,肯定有問題。只要有人寫封舉報信,說他們家巨額財產來源不明,是資本家走資派。到時候風聲傳出,他們家即將下放,你再去提親,還怕他們不會急着把女兒嫁給你嗎?”
陸耀祖聽了白淼淼的話,震驚,瞪大了眼睛低頭看她,說:“淼淼,咱們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竟然要這麼做,如果這樣的話,江小辭的父母就必須得下放了。”
這個年代,被打成資本家走資派,那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白淼淼杏眼微睜,眼裏滿含柔情,帶着蒙蒙水霧。
她深情看着他,似乎也很無奈:“耀祖哥,爲了我們的將來,咱們只能這麼做,沒有別的辦法。”
陸耀祖還在猶豫:“可是這樣一來,萬一要是查出來是咱們舉報的,有什麼風險……”
白淼淼看着他,輕咬下唇,眼裏閃過一抹不屑。
她現在才發現,原來這陸耀祖不僅沒用,還是個慫貨。
可她沒辦法,她家裏太窮了,還有一個弟弟,父母又重男輕女,一點都不把她當回事。
陸耀祖是她唯一能扒住的,條件最好的男人了,她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嫁給他以後能過上好日子。
所以,她耐着性子,壓低聲音說:“耀祖哥,你真傻,咱們可以匿名舉報的。”
只要不留下任何線索,誰能查得到他們頭上。
陸耀祖被說動,看着白淼淼贊許的道:“說的是,淼淼你可真聰明。”
白淼淼一笑,繼續說道:“耀祖哥,你想想看,只要讓別人透露給江小辭父母,他們要下放的消息,他們肯定會想着,財產充公,還不如盡量當做江小辭的嫁妝。”
陸耀祖聽得頻頻點頭,“是這個道理。”
江家家境優渥,一想到江小辭父母那豐厚的家產,陸耀祖也是有點心癢。
“到那個時候,耀祖哥你再勉爲其難地娶了江小辭,她就會帶着很豐厚的嫁妝跟你結婚,只要財產到手,以後還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陸耀祖的眼神逐漸發亮,很是心動,覺得這個主意真不錯。
白淼淼知道,他被說動了。
白淼淼趁熱打鐵,拉着陸耀祖的手,急切地說:“耀祖哥,爲了我們的將來,咱們說什麼都得試試,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陸耀祖終於下定了決心,他咬了咬牙,說:“好,就按你說的做,我這就去寫舉報信。”
白淼淼會心一笑,“嗯。”
爲了讓白淼淼放心,陸耀祖說到做到,立刻就去買了紙筆,找了個地方,寫起了舉報信。
陸耀祖也是個文化人,高中文化,寫封舉報信自然不在話下。
舉報信寫得洋洋灑灑,滿滿的兩大張紙,落款沒有署名,匿名舉報。
寫完後,陸耀祖拿起來看了又看,得意。
“尊敬的調查組領導,我要舉報江得才一家……江家表面上是普通人家,實則是隱藏極深的資本家走資派。他們家有巨額財產,來源不明。極有可能是通過不正當手段積累起來的……希望調查組能夠盡快介入調查,以正視聽。”
再三確定內容無誤後,陸耀祖將舉報信收好,直接寄了出去。
他要讓江小辭一家爲他們的拒絕付出代價,他要得到江小辭家的家產,讓自己和白淼淼過上富足的好日子!
陸耀祖越想越高興,辦完這件事情後,腳步輕快的回了陸家老宅。
陸家老宅很大,他一回去,就有傭人提醒,老爺子正和他父母在大廳說話。
陸老爺子古板又嚴肅,陸耀祖平時是有點懼怕的,所以聽到傭人提醒,他心裏有些不快,但還是乖乖的拐進了大廳。
陸老爺子正坐在客廳正上方,一把古樸的太師椅上。
一邊喝茶一邊聽着旁邊人說着什麼,看到陸耀祖進來,老爺子緩緩放下手中的茶碗。
“耀祖,整天看不到你人影,今天又去了哪裏?”老爺子聲音低沉,帶着幾分威嚴。
陸耀祖討好的笑笑,解釋:“爺爺,我去提親了。”
老爺子的眉毛微微一挑,眼中閃過一抹驚訝:“提親?你看上了誰家姑娘?”
陸耀祖還沒說話,他父母趕緊介紹道:“爸,是江家的閨女。那姑娘各方面條件都不錯,和咱們耀祖也算門當戶對。”
陸耀祖父親陸遠山說:“爸,江家這門親事,是我勸耀祖應下的,江家家世不錯,配得上耀祖。”
陸媽媽也附合道:“是啊爸,江家跟我們一樣,都只有一個孩子。江家那閨女江小辭是獨女,這以後啊,要是她和耀祖能成,兩家人互相幫襯,還怕小兩口過不好日子嗎?”
沒人注意到,陸耀祖聽到江小辭的名字,神色有些僵硬,眼裏也閃過一抹厭恨。
陸老爺子一聽,臉色有所緩和,看着陸耀祖就說:“那就好,耀祖也是時候該成個家了……”
正說着,客廳一側,忽然傳來了一陣壓抑不住的咳嗽聲。
陸耀祖循聲看過去,不覺微微驚訝,這才發現,他們家長年累月病病歪歪在外養病的小叔叔陸舟山,今天居然回來了。
陸舟山獨自坐在客廳一側沙發上,一邊咳嗽,一邊端起跟前的熱茶喝了兩口,這才緩和下來。
他抬眸望着看向自己的陸家衆人,不覺歉意一笑。
“沒事,都是老毛病了。”他說。
或許因爲生病的原故,陸舟山皮膚很白,是那種細膩的蒼白,像上好的瓷器,可惜名貴易碎。
人長得也很俊秀,鼻梁挺直,睫毛濃密,眼角一顆淚痣,讓他這張臉顯得很是驚豔,只是表情淡淡的,又帶着幾分病弱之氣,看着有點清冷。
春寒料峭,客廳裏燃着上好的火炭,溫暖如春。
大家都穿着單薄,唯有他還裹着厚厚的軍大衣,整個人都窩在沙發上,略顯疲憊和慵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