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的系統提示音在腦海中消散。
林淵胸膛裏的那顆心髒，卻跳得比任何時候都要猛烈。
終極反派任務。
征服王語嫣。
他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身邊那個還在驚魂未定的少女身上。
黑暗中，她的輪廓模糊，但那份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麗，卻像在發光。
這一刻，這張臉不再是神仙姐姐。
而是一把鑰匙。
一把能打開眼前這座無盡武學寶藏的，獨一無二的鑰匙！
王語嫣被他看得渾身發毛，後背貼上了冰冷的石壁，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這個男人的眼神變了。
如果說剛才，是野獸在絕境中的凶狠。
那麼現在，就是餓狼發現了新獵物時，那種赤裸裸的、要將一切吞噬入腹的欲望。
“你……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她的聲音很輕，帶着無法抑制的顫抖。
林淵沒有回答。
他邁步走向最近的一排書架，隨手抽出一卷泛黃的冊子。
石室裏太暗，看不清上面的字。
他將冊子遞到王語嫣面前。
“這是什麼？”
他的聲音平靜，卻帶着一種理所當然的命令。
王語嫣愣了一下，目光落在冊子上，幾乎是本能地輕聲念道。
“《嵩山派快慢十七路劍法》，嵩山掌門左冷禪早年所創，共十七路，七十六式。”
她頓了頓，補充道：“快慢轉換之間，第三路‘萬嶽朝宗’和第十路‘千古人龍’的銜接處有凝滯，是破綻。”
林淵的呼吸，微微急促了一瞬。
成了！
這哪裏是什麼神仙姐姐，這分明是一座行走的武學AI數據庫！
他壓下心頭的狂喜，臉上卻不見波瀾。
他將冊子扔回書架，又抽出一本。
“這個。”
“《江南霹靂堂火器總綱》，記載三十三種火藥配比和七種機括暗器。‘震天雷’的配方裏缺一味‘地龍涎’做引，威力減七成，且易炸膛。”
“這個呢？”
“《五虎斷門刀》，刀法剛猛，第五式‘力劈華山’若被四兩撥千斤的手法引偏，右肋下三寸便是死門。”
林淵一本接一本地抽。
王語嫣就一本接一本地說。
無論多麼生僻的武功，多麼偏門的雜學，她都對答如流，甚至能精準說出其中的優點與破綻。
石室裏，只剩下她清冷又略帶不安的聲音，和林淵那愈發沉重的呼吸。
終於，林淵停了下來。
他轉過身，一步步逼近王語嫣，直到將她嬌小的身影完全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之下。
王語嫣緊張地屏住呼吸，那雙清澈的眸子，映出他壓迫感十足的輪廓。
“從今天起，你是我的人了。”
林淵的聲音很輕，卻像一道驚雷，在王語嫣的腦海中炸響。
“你……你胡說什麼！”
王語嫣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又羞又怒。
這人怎麼能說出如此輕浮無禮的話！
“我胡說？”
林淵低笑一聲，伸出手，用指尖挑起她一縷散落的秀發，在指間把玩。
“你藏我入閨房，帶我來禁地，現在外面人人都以爲我們是奸夫淫婦。”
“你說，你不是我的人，是誰的人？”
“我沒有！我只是……”
王語嫣急於辯解，可話到嘴邊，卻又蒼白無力。
她只是不想他被母親做成花肥，可如今這局面，她根本解釋不清。
在任何人看來，她都是在包庇這個男人。
“我不管你只是什麼。”
林淵打斷她，語氣變得冰冷而強硬。
“我現在需要力量，馬上！”
“我要學武功。”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命令。
“給我找一本，能最快練出內力，最快能殺人的功法。”
王語嫣被他眼中的殺意驚得心頭發顫。
最快？
最能殺人？
她的腦海裏飛速閃過無數功法。
“少林派的《羅漢心經》最是中正平和，根基扎實……”
“太慢。”
林淵直接否定。
等他把根基打好，墳頭的草都三尺高了。
“那……武當的《純陽無極功》，循序漸進……”
“也太慢！”
林淵的不耐煩已經寫在臉上。
“我不要名門正派的那些東西！我要邪道的，霸道的，能速成的！”
“哪怕有天大的後患，也無所謂！”
王語嫣的臉色瞬間雪白。
她終於明白了。
眼前這個男人，根本不在乎什麼正邪，他只在乎力量。
他就是一頭爲了活下去，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的野獸。
“邪……邪派的功法，大多有損心性，而且後患無窮……”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爲林淵的眼神，讓她感到恐懼。
“我說了，無所謂。”
林淵重復道，語氣堅決，不留任何餘地。
王語嫣的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在那種逼人的壓力下，艱難地開了口。
“星宿海……星宿老仙丁春秋的《化功大法》，可以化人內力爲己用，練起來……極快。”
化功大法！
林淵的眼睛瞬間亮了。
丁春秋！
這門武功，簡直就是爲他這個反派量身定做的！
吞噬！化納！
這不就是他金手指的完美體現嗎！
“好！就是它！”
“不行！”
王語嫣忽然尖叫一聲，反應激烈得出乎林淵的預料。
“這門功法歹毒無比！它並非真正的化納，而是用自身的毒功去強行化解對方內力，久而久之，自身經脈會被劇毒侵蝕，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她急切地解釋着。
“而且，這門功法……是我逍遙派《北冥神功》的劣質仿品！《北冥神功》才是真正吸人內力，無任何後患的上乘法門！《化功大法》只是走了歪路的垃圾！”
逍遙派？北冥神功？
林淵心頭一動，但隨即冷笑。
“北冥神功在哪？你能找到嗎？”
王語嫣頓時語塞。
她知道北冥神功，卻不知道心法口訣。
琅環玉莊裏，收藏了天下武學，唯獨沒有逍遙派本門的核心功法。
“既然找不到，就別說廢話。”
林淵走到石室中央，盤腿坐下。
“現在，把《化功大法》的口訣，一字不漏地背給我聽。”
“可是……”
“背！”
林淵一聲低喝，如同一頭被觸怒的凶獸。
王語嫣看着他那張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冷酷的臉，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無用了。
這個男人，已經做出了選擇。
一條通往深淵的捷徑。
她閉上眼，仿佛認命一般，幽幽的聲音在寂靜的石室中響起。
“欲練神功，引毒入體。天山冰蠶，莽牯朱蛤……”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她牙縫裏擠出來的。
每一個字，都透着陰邪與歹毒。
林淵凝神靜聽，將每一個字都牢牢刻在腦子裏。
他能感覺到，隨着王語嫣的背誦，自己體內的血液似乎都開始隱隱發熱。
那是一種對力量最原始的渴望。
就在王語焉背到最關鍵的“化毒爲力，逆轉丹田”時。
咔嚓——
一聲輕微到幾乎難以察覺的脆響，從洞口的方向傳來。
那聲音，像是有人踩斷了藤蔓下的枯枝。
王語嫣的聲音，戛然而止。
林淵的身體在一瞬間繃緊！
他沒有絲毫遲疑，身體如獵豹般彈射而出，一把捂住了王語嫣即將發出的驚呼，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後頸，將她整個人死死按在懷裏，拖進了書架的陰影中。
石室，瞬間陷入絕對的死寂。
兩人連呼吸都停滯了。
林淵的目光，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死死釘在那個被藤蔓遮蔽的洞口。
有人！
外面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