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山部落的寨子中心，有一間相對寬敞的石屋，這裏兼做部落的議事廳和族長居所。屋內陳設極其簡陋，中央燃着一堆篝火，驅散着夜晚的寒意，也映照出幾張飽經風霜的臉。
族長是一位頭發花白、臉上布滿皺紋的老者，名叫石堅，眼神渾濁卻帶着一絲歷經滄桑的沉穩。而那位祭司，則是一位更顯蒼老的老嫗，拄着一根磨得光滑的木杖，眼神深邃，似乎能看透人心。雲草正乖巧地站在祭司身後。
石海恭敬地站在下方，將遭遇狼群和被張古所救的經過詳細稟報，尤其強調了張古斬殺狼王時展現出的強悍實力。
族長石堅和祭司聽完，看向張古的目光充滿了感激，但也帶着一絲難以掩飾的敬畏和謹慎。
“老朽石堅，代表黑山部落，感謝閣下救命之恩！” 石堅族長在族人的攙扶下，向張古躬身行禮，姿態放得很低。“若不是閣下出手，我們部落這支狩獵隊恐怕就......”
張古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聲音依舊平淡：“舉手之勞。” 他並不習慣這種客套，更關心實質的信息。“我初來此地，對周圍一無所知。族長，祭司，可否爲我講講這荒州，乃至更廣闊地界的情形？”
他的直接讓石堅和祭司微微一愣，但想到對方是能在黑風荒野獨自生存的強者，有些怪癖也屬正常。
“應該的，應該的。” 石堅族長連忙示意張古坐在火堆旁一塊鋪着獸皮的石頭上，這是部落招待貴客的位置。有人端上來一碗渾濁的麥酒和一塊烤熟的獸肉，這已經是部落能拿出的最好招待。
張古沒有客氣，接過獸肉啃了一口，肉質粗糙，帶着腥味，遠不如系統爆出的肉幹，但他面不改色地吃了下去。
篝火噼啪作響，石堅族長深吸一口氣，開始用蒼老而緩慢的聲音講述：
“我們黑山部落，只是荒州邊境無數小部落中的一個，像我們這樣的部落，在這片土地上多如牛毛，朝不保夕。” 他的語氣充滿了無奈，“荒州太大了，據說有萬裏疆域，但具體多大，我們這些底層人根本不知道。這裏沒有王法，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規矩。”
“像我們，不僅要面對荒野裏的妖獸，更要時刻提防其他勢力。附近有幾個比我們大得多的部落，經常來強行征收供奉，稍有不從，便是滅頂之災。還有一些流寇馬匪，更是凶殘，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祭司老嫗接口道，聲音沙啞：“據說，在荒州深處，有一些強大的城池，被厲害的修煉者統治着。那裏稍微有些秩序，但同樣等級森嚴，弱者只能被奴役。再往東，穿過荒州，就是更浩瀚的東荒域了......那對我們來說，只是傳說中的地方，遙遠得如同天際。”
張古默默聽着，心中對這個世界的地圖輪廓逐漸清晰：黑山部落（點） -> 黑風荒野及周邊部落（小面） -> 荒州（大面，萬裏疆域，混亂無序） -> 東荒域（更廣闊的傳說地域）。
“修煉者？如何劃分強弱？” 張古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石堅族長臉上露出向往和敬畏之色：“聽說真正的修煉者，能開山裂石，飛天遁地。我們這些人，最多也就練些粗淺的把式，強身健體罷了。具體的境界劃分......老朽只知道最基礎的，好像是叫什麼‘凡人三境’：淬體、開元、築基。據說達到築基期，就能在體內凝聚靈力，一個人就能輕鬆滅掉我們整個部落了！”
淬體、開元、築基！張古心中一震，終於接觸到了這個世界的修煉體系！他立刻內視自身，經過幾天獵殺和氣血丹的強化，他感覺自己應該已經脫離了普通人的範疇，很可能處於淬體期，但具體是幾重，還不清楚。
“那築基之上呢？” 張古追問。
石堅族長苦笑搖頭：“那就不是我們能知道的了。據說荒州那些大城的城主，可能就是築基期甚至更高的存在吧......對我們來說，那就是天一樣的大人物了。”
信息雖然有限，但已經足夠。張古基本確定，自己所在的荒州，屬於新手村級別的混亂之地，而修煉之路，從凡人三境開始。
“閣下......” 祭司老嫗渾濁的眼睛看着張古，忽然開口，“老身能感覺到，閣下並非凡人，身上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力量。您救了我們部落，我們無以爲報。部落雖小，但還有些積存的藥材和一張祖傳的、據說對修煉者有點用處的‘黑風豹’的皮毛，若閣下不嫌棄，還請收下。”
說着，她示意雲草從內屋取出一個獸皮包裹和一張保存完好的黑色豹皮。豹皮油光水滑，隱隱有能量波動，顯然不是凡物。
張古目光掃過那張豹皮，能感覺到一絲微弱的靈氣。他沒有虛僞推辭，直接點了點頭：“好。”
他收下禮物，既是應得之報，也是一種姿態——他接受這份善意，但不會白拿。他看向族長和祭司，語氣依舊沒什麼起伏，卻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會在部落暫住幾日。這段時間，保你們平安。”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讓石堅族長和祭司渾身一震，臉上瞬間露出狂喜之色！有這樣一位能獨自斬殺準妖獸狼王的強者坐鎮，哪怕只是幾天，對部落來說也是天大的好消息！至少，不用擔心最近在附近流竄的那小股流寇了！
“多謝閣下！多謝閣下！” 石堅族長連連道謝，立刻讓人去安排最好的房間（其實也就是一間相對幹淨的空石屋）。
是夜，張古躺在石屋簡陋的床鋪上，雙手枕在腦後，望着從窗戶縫隙透進來的冰冷月光。
腦海中回響着族長和祭司的話：弱肉強食，沒有秩序，強者可以爲所欲爲......
前世那種被社會規則束縛，卻依舊一事無成的憋悶感，與這個世界赤裸裸的力量至上法則形成了劇烈的沖突。
在這裏，沒有背景，沒有家世，甚至不需要人情世故！只要擁有絕對的力量，就能踐踏一切規則，掌控自己的命運，甚至......掌控他人的生死，建立屬於自己的秩序！
“系統......淬體、開元、築基......荒州......東荒域......” 張古低聲自語，眼神在黑暗中越來越亮，一股前所未有的野心如同野火般開始燃燒。
前世庸碌無爲，這一世，有系統加身，又身處這樣一個無法無天的世界，若不登臨絕頂，看一看巔峰的風景，豈不白來這一遭？
他要變強，強到足以橫掃荒州，威震東荒，乃至......踏上最巔峰！
第一步，就是先徹底掌控這黑風荒野，將這黑山部落，變成自己崛起的第一個基石！
殺伐果斷，不磨嘰，這才是他張古這一世的行事準則！
他閉上眼，開始按照系統獎勵的《基礎煉氣訣》口訣，嚐試引導體內那些因獵殺而積累的微弱氣血之力。荒野求生，才剛剛進入新的階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