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的手又大又熱,掌心粗糲,如鉗子一般捏着徐青青纖細的手腕。
徐青青吃痛,本能的想抽出,楚越卻將她抓的更緊。
徐青青感慨:人生病的時候,會變得脆弱,也會任性,縱使如楚越般的鋼鐵直男,也不例外。
她放低了聲音,柔聲道:“楚越,我不走,你先放開我,我去給你拿水喝藥。”
“嗯,哼,呼呼...”楚越沒說話,好在手上的力度降低了不少。
徐青青將他大手掰開,回到廚房,接了滿滿一碗靈泉水,就着靈泉水,給他喂了退燒藥。
接着,徐青青又熱了半桶靈泉水,用毛斤給他擦了擦脖子和手臂。
不經意間,她看到楚越的白襯衣滲出了絲絲血跡。
徐青青疑惑:他身上也有傷?
她下意識的就想去看,突然又想到了楚越嫌棄她的眼神。
“楚越,你可別怪我碰你啊,我也不想的,要不是怕你病出個好歹來,傷我婆婆的心,我才懶得管你呢!”
“說好了,我是在幫你,你可別翻臉不認人啊!”
徐青青一邊解開他的白襯衣,一邊自言自語道。
說完她又覺得有些好笑,楚越都這樣了,怎麼可能聽得到她說話。
襯衣解開,一道道傷疤出現在她眼前,大大小小的傷,新舊交雜,讓人觸目驚心。
特別腰間那一道,傷口有些崩開,還流着淡淡的黃色液體。
徐青青大膽猜測,是傷口感染發炎導致他高燒的。
徐青青莫名有些生氣,這人怎麼回事?
明明傷得這麼重了,還要忙着趕回來。
要離婚也不着急這幾天啊!
太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了!
她趕緊再翻楚越的包,找到一些外傷用藥,碘伏、棉籤和紗布都有。
她用棉籤蘸着碘伏,給傷口消了毒,又纏上一層紗布。
接着,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給楚越側了個身,將他後背的傷也清理了一遍。
等她再次把楚越翻平躺好的時候,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了。
她坐在小馬扎上,看着楚越的睡顏,泛出花癡的笑容。
睡着了的楚越,長睫毛覆住了剛毅生冷的氣息,整個人柔和了許多,就像個帥氣幹淨的大學生。
嘖嘖,也不知道這樣的神顏,將來會便宜哪個小夥子?
哦,不,小姑娘!
徐青青嘿嘿直笑,抱歉,嘴瓢了!
她的視線隨着他凸起的喉結往下,看到了寬厚結實的肩膀,緊致的胸肌,塊壘分明的腹肌,半隱的人魚線...
徐輕輕咽了咽口水,趕緊挪開視線。
都什麼時候了,還看帥哥?
這不有點趁人之危的意思嗎?
她是這樣的人嗎?
她趕緊拿出另一件襯衣,給楚越換上。
越是着急,越是辦壞事,一不小心,她的巴掌就啪嘰按在了楚越的腹肌上。
她眼睛亮了,原來腹肌是這樣的手感,微涼、緊繃、有彈性。
她燙手似的縮回手,偷瞄楚越一眼。
還好,楚越還在睡着。
要不然,她得社死了!
大概是靈泉水和退燒藥起作用了,楚越潮紅的臉漸漸恢復正常,體溫也降了下來。
徐青青收好藥瓶,準備出門。
一張照片從楚越的行李袋夾層飄了出來。
徐青青撿起來,準備塞回去。
不經意間,她瞄到了照片上的人,瞬間就挪不開眼了。
照片上是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美女,抬着纖細的手腕,擋在眉心,對着鏡頭笑得燦爛,即使是黑白照片,也難掩她靚麗的面容。
照片背後,寫着幾個小字。
“越哥,照顧好自己,我等你回來,小蓉。”
徐青青咂舌。
喲,難怪這麼着急回來和她離婚。
也不全是原主的問題,原來他也有相好的了!
這麼說來,也不全是原主的錯。
她心裏再也不用背負沉重的負罪感了。
徐青青將照片放回原處,退出了房間。
楚越的眼睛緩緩睜開,摸了摸身上幹淨的衣服,唇角勾了勾。
徐青青一個人吃着飯,剛才還陽光普照的天,突然烏雲密布。
大雨傾瀉而下。
徐青青連忙將院裏曬的幹辣椒收進屋裏,心裏有些擔心。
楚輝出門的時候,什麼也沒帶,也不知道淋到雨沒?
身後的房門打開,楚越走了出來。
徐青青問:“你好點了嗎?”
楚越掃過她臉上,多看了兩眼,不鹹不淡道:“好多了。”
“我熱了飯,你要不要吃?”
楚越一點也不客氣:“吃。”
兩人回到廚房,一起吃飯。
一個饅頭很快下了肚,看着楚越還沒吃飽的樣子,徐青青又去給他熱了兩個。
屋外大雨滂沱,廚房安靜到只有吃飯的聲音。
“今天謝謝你。”楚越突然說道。
徐青青愣了一瞬,擺擺手:“別客氣,順手的事。”
楚越點點頭,拿着雨傘,向後院走去。
徐青青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腿上的石膏都染上了泥,別搞不好又感染了。
“我幫你吧!”徐青青披上婆婆的蓑衣,接過楚越的傘,高高舉過他的頭頂。
“謝謝。”這兩個字好像和楚越籤了協議,一分鍾不說就要罰款似的。
“行了,行了,別謝來謝去的了,趕緊去吧! ”徐青青將他送到廁所門口。
楚越轉過臉,“你走遠點!”
徐青青無語,這是怕她偷看嗎?
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人了,她沒這種癖好!
簡直拿她好心當驢肝肺了。
徐青青翻個白眼:“行,你上好了叫我!”
不過,徐青青也有點好奇,楚越一條腿都包成無法折疊的柱子了,他怎麼蹲下來?
真的無法想象他用什麼姿勢解決的個人問題。
幾分鍾後,楚越在那頭叫她:“我好了。”
徐青青捏着鼻子,一臉嫌棄的給他打了傘,也讓他嚐嚐動不動就被嫌棄的滋味!
楚越好看的臉黑了紅,紅了黑,再也沒和徐青青說過一句話。
徐青青也落得清閒。
這場雨,似乎沒停的意思,一直下到了天黑。
徐青百無聊賴的看着屋檐水滴落,隔壁鄰居敲響了門。
“青青,你婆婆帶口信回來,他們今天不回來了,讓你們鎖好門,早點睡。”
“謝謝啊!”徐青青道過謝,祈禱楚輝和公公能回來。
直到兩人吃了晚飯,其他人都沒有回來的意思。
徐青青接受了現實,她今晚要和楚越單獨在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