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疏南隨意套上襯衫,拿上手機離開拳館。
陳一拿上其他的,還有那件黑色大衣,跟了上去。
等電梯的時候,陳疏南視線落了一瞬,想起今天梁程懷身上的深藍色格子西裝。
他好像很少穿黑色。
只是偶爾有的場合才會。
大多數時間都是淺色系。
看着幹淨高潔。
確實和宋縈的父親像那麼一些。
而自己,幾乎都是黑色。
“你拿着這玩意做什麼?”陳疏南嗓音沒什麼起伏說了句。
陳一哦了聲,“那我丟掉。”
話剛說完,手裏一空。
他眼睜睜看着陳疏南拎着袋子進了電梯。
男人斜倚着電梯壁,丟下兩字,“別跟。”
陳一:“……”
口嫌體正直。
——
宋縈自己在家待了兩天。
這次因爲和陳疏南……閨蜜日提前。
這兩天她還在想,萬一梁程懷問起來,她要怎麼說。
結果,想多了。
生理期最難捱的兩天已經過去,宋縈起來收拾了一番,換上今年喜歡的黃色系列。
暖黃色柔.軟的毛衣搭配灰色羊毛半身裙,外面同色系灰色大衣。
扎了個低馬尾,化了淡妝,準備出門將沒用完的那些衛生巾放到何千秋家。
雖然梁程懷現在的注意力在屈悅悅那邊,也難免萬一。
她不想出現任何破綻。
可等她下樓,迎面撞上不想撞見的人。
梁程懷看了看她的穿着。
宋縈的漂亮是公認的。
皮膚白的發光,任何顏色她都能駕馭,並且穿出自己的氣質和風格。
五官精致,一張鵝蛋小臉,杏眼明亮裝滿星光,她一笑起來,想把全世界都給她。
梁程懷很滿意,這樣耀眼的宋縈,只能圍着他轉。
“我正要去叫你,既然你收拾好了,那走吧。”
宋縈問:“去哪兒?”
梁程懷上前握住她的手,無奈笑了下,“不是告訴你了,給你設計婚紗。”
宋縈壓根就沒往心裏去。
她直覺這個婚禮也辦不成。
可梁程懷沒給她張嘴的機會,直接給她塞進了車裏。
他隨後坐上來,這才問了句:“手裏拿的什麼?”
宋縈淡淡的,“給秋秋買的女生用品。”
梁程懷問:“你收拾好是想要去找何千秋的?”
宋縈不明白他這反應,“怎麼了?”
梁程懷這兩天的心情不算好,孩子有點問題,一直在保胎狀態。
屈悅悅總是鬧着不舒服,他哄得有些煩。
以前也沒覺得屈悅悅這麼作,礙於孩子他忍耐下來。
可他整理好情緒回來找她,她卻把他的話完全忘到腦後,收拾得漂漂亮亮,只是爲了去找閨蜜。
而之前,她都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
自打他出差回來那晚,她就開始不對勁了。
宋縈喜歡他這些年,很輕易就能感受到他的情緒變化。
哪怕只有一點點。
她就要開始詢問他,並且替他疏解。
今天,她只是沉默的看着車窗外。
他不回答,她也沒再開口。
車裏的氣氛沉默凝滯。
前排的司機也很小心。
直到到了地方,兩人間的僵持才被打破。
“先量完尺碼,我送你去何千秋那邊。”
但宋縈下車的時候,還是把塑料袋拎着了。
梁程懷唇角壓了壓,到底沒說什麼。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去。
宋縈還沒看清人,就被緊緊抱住。
茉莉花香將她環繞。
最近梁程懷身上也是這味道,甚至剛才的車裏都飄着這味。
她很厭惡。
“縈縈,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半天啦!”
屈悅悅聲音歡快嬌俏,徑自將她拉到試衣間那邊,四周都是巨大的穿衣鏡。
映出屈悅悅身上,奢華閃耀的雪白婚紗,裙擺很大,層層疊疊,像雲朵一樣。
頭上還帶着水晶王冠。
這個婚紗店,是九城最大的。
裏面的婚紗當然也足夠昂貴精美。
對上她打量的視線,屈悅悅說,“我這件不適合你的縈縈,雖然它很好看……但是你別難受,我給你選了幾件,你快試試。”
宋縈的疑問不是這個,“你有男朋友了?”
“沒有啦,只是看到婚紗這麼好看,實在是忍不住啦。”
屈悅悅笑,“也是沾了縈縈你的光啦,否則我暫時還沒機會穿婚紗呢。”
宋縈問:“這麼多年也沒交個男朋友?”
“我不像縈縈你這麼幸運,我想當獨立女性,專注自己的事業,男人嘛,不在我考慮的範圍內,我可不想只在家裏當個看老公臉色的黃臉婆。”
屈悅悅笑盈盈的,“但縈縈你不一樣,阿懷哥很愛你的,還特意找了你喜歡的設計師來給你設計婚紗,因爲設計師還沒來,所以我就給你選了幾件,我們邊試邊等。”
宋縈扯扯唇。
以前她就知道,屈悅悅可會說話了。
一臉無害,句句字字都在抬高自己,陰陽別人。
只是爲了梁程懷她忍下來了。
現在她懶得看她這副做派,“你選的,我不想穿。”
屈悅悅噘嘴,聲音可憐起來,“也對,你都有知名設計師直接設計了,是看不上我挑選的。”
宋縈覺得透不過氣,轉身要出去。
被屈悅悅抓住胳膊,“縈縈……”
宋縈很煩,聲音也冷下去,“既然你說自己是梁程懷的親妹妹,那麼你應該叫我——嫂子。”
屈悅悅愣了下。
宋縈之前從沒有對她這樣咄咄逼人。
宋縈不想和她再糾纏,抽手離開。
只聽她啊了聲,跌倒在地上。
梁程懷瞬間沖過來,臉色着急,“肚子有沒有痛?”
屈悅悅抓着他的胳膊,淚眼漣漣,“阿懷哥,是裙擺太大了,我才跌倒的,你別怪嫂子。”
梁程懷捕捉到稱呼變化,看向宋縈,眉眼很是冷漠,“你用嫂子的身份欺負她了?”
宋縈都笑了,“我不是她嫂子嗎?”
梁程懷對上她質問的雙眼,覺得自己反應過度了。
剛要說什麼,懷裏的人痛呼出聲。
他立刻將人抱起來,大步離開婚紗店,丟下一句:
“婚紗我買了。”
好樣的。
她這個合法老婆還沒得到他買的婚紗。
那個所謂青梅妹妹,倒是先得到了。
宋縈站在門口,看着梁程懷小心地將屈悅悅放進車裏。
然後黑色的賓利很快消失在視線裏。
留下冷漠的尾氣。
他並未回頭看她一眼。
“梁太太嗎?抱歉,我來晚了,我現在給您量尺碼,您對婚紗有什麼想法嗎?”
聽到設計師的聲音,宋縈回神搖了搖頭,“不必了。”
天氣越發冷了,陽光刺眼卻也驅散不了心裏的寒意。
人不對,婚紗再好,又有什麼用。
“上車。”
宋縈猛地抬頭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