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縈在沙發上等的無聊,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去院子裏等,順便給她的花草澆澆水。
她以前不愛打理花草,但她媽媽喜歡,她爸爸就給媽媽打理了一院子的花草。
他們去世之後,她除了要照顧梁程懷,沒工作,閒下來的時候就復制了父母的花園。
她沒經驗,這些花草能長得好,是她找了園丁學了好久才學會的。
但梁程懷不太喜歡施肥的味道,她每次都要洗好久去除味道。
好在慣常用的沐浴露留香挺久的。
柑橘味,非常能掩蓋各種其他的味道。
宋縈自嘲的笑。
真是每回憶一些,就能發現自己的可笑。
叮咚。
院門口傳來聲音,“梁太太,我是食享居送餐的。”
宋縈洗了手,走過去開門。
“謝謝。”她接過來。
工作人員標準微笑:“祝您用餐愉快。”
宋縈點點頭,關上院門轉身進去,到餐廳坐下。
將餐盒一個個打開擺好,她開始吃飯。
吃着吃着,眼淚就落下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生理期的情緒總是不穩定。
她覺得這菜的味道很像他爸爸做的。
這也是她很愛吃這家的原因。
“怎麼了?”
梁程懷快步走過來,抽了紙巾給她擦了擦眼淚,“吃個飯怎麼哭成這樣?”
宋縈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都沒注意到他回來。
她自己抽了紙巾,胡亂擦了擦眼淚,將餐桌收拾了。
嗓音有點啞,“沒事。”
梁程懷按住她,“放着吧,我來收拾,你過來,傷口要塗藥。”
宋縈懷疑自己的耳朵。
瞧着他心情好像挺好的。
要不然他應該不會對她這麼好吧。
人清醒了,看事情的角度都不一樣了。
以前他要是能心情好,露出溫和,她自己就高興半天了。
“我昨晚有急事,沒來得及和你說,但我保證,我沒去見屈悅悅。”
梁程懷拿了棉籤,蘸了藥膏給她擦臉上的傷口。
雖然他的態度確實比之前對她柔多了,可她也能看出他對自己和對屈悅悅是不一樣的。
餐盒上印着“食享居”三個字,他卻沒有想到她是爲什麼哭。
宋縈也覺得自己有毛病。
事情都發展到現在這種狀況了。
還期待什麼。
屈悅悅懷孕前他都沒做到的事情,屈悅悅懷孕後更不可能了。
她不像以前主動說了,他根本不知道她會怎麼想。
“別不高興了,這段時間我會空出時間陪你,你喜歡的設計師我約上了,給你量尺碼做婚紗。”
宋縈也不知道他爲什麼要辦這個婚禮。
難道是工作上有什麼需要?
畢竟他們雖然沒辦婚禮,但領證的事情,梁程懷是昭告天下的。
他要讓所有人知道他爲她做到了什麼程度。
以前爸爸在的時候,也說過,有的合作方是喜歡看夫妻和睦的,因爲對家庭負責任的,對合作也會。
怕是和陳疏南又要爭什麼了吧。
“我沒生氣。”宋縈語氣很淡的說了句。
梁程懷給她擦完藥膏,將她抱住。
似有似無的肥料味鑽進鼻腔,他忍了忍,開口,“去花房了?”
宋縈想到什麼,在他懷裏沒出來。
惡心不死你。
讓你來惡心我!
“嗯。”
梁程懷:“是不是想爸媽?明天我買點東西,我們一起去看看爸媽,順便把婚禮的事情告訴他們。”
宋縈確實想去了。
但不想梁程懷去了。
以前他也是清明或者忌日去,平常都是她自己過去。
他忙,她理解的。
還跟爸媽說要理解。
現在想,是可憐又可悲。
“沒事,你忙你的吧,等忌日再去。”
算一算,她的生日要到了,爸媽的忌日也要到了。
梁程懷也是看她不對勁,提出來,既然她不去,他也不會強求。
屈悅悅懷孕了,還是有些不吉利。
至少過了三個月才可以說出來,才可以祭奠什麼的。
“聽你的。”
宋縈不想在他懷裏待着了,推開他站起來,“你今天不去公司了嗎?”
梁程懷今天心情還不錯,剛從陳疏南那邊占了些上風。
“要去,還有會議,我回來是想告訴你,婚禮在陳疏南的酒店辦。”
沒等宋縈反應,他手機響了。
她也是下意識的看,備注:孩子媽
很好。
梁程懷看了眼對她說,“公司那邊催了,晚上不確定回不回來吃飯,到時候給你發消息。”
他也沒給她回答的機會,說完就大步離開了。
而晚上,宋縈也沒等到他發來的消息。
也無所謂,她今晚也不會做飯。
吃了中午剩的,看了會兒資料就睡了。
——
[糸十]酒店,私人拳館。
陳疏南從拳台上下來,接過陳一遞過來的水,喝了口,剩下的澆了一身。
他將打溼的碎發抓到腦後,露出骨相優越的俊臉。
往沙發裏坐下,拿毛巾隨意擦了擦臉,靠在椅背上。
隨着他仰頭的動作,喉結凸.起,十分鋒利。
陳一遞上煙,陳疏南沒接,從旁邊拿了薄荷糖吃了一顆。
入口就瞬間咬得粉碎。
陳一知道,梁程懷說的話,還是入了陳疏南心裏的。
比如婚禮。
還有煙味。
宋縈的父親確實是九城的溫潤公子。
掌握九城所有的電力,只有別人求着他,他無需求着誰,生意做的也溫和有序。
疼老婆,寵女兒。
九城津津樂道。
宋縈也確實說過,以後找老公,一定找她父親那樣的。
而陳疏南跟她的父親差了十萬八千裏。
所以陳一跟着他出國的時候,也沒多驚訝。
他不會讓宋縈不高興。
現在回來。
同理。
“怎麼了這是?”
一道男音帶着揶揄,“又爲梁太太傷春悲秋呢?”
刻意加重“梁太太”三個字。
陳疏南閉着眼,沒理他。
沈晉舟視線打量。
他打拳沒穿上衣,上面沒幹的汗水瑩着光,完美的肌理隨着他的呼吸流動。
撲面而來的荷爾蒙。
這貨不說話的時候,還是挺有吸引力的。
“這是要爲某人戒煙了?”
陳疏南眉心擰了下,罵他:“滾吧你。”
沈晉舟將手裏的袋子放到他腹肌上,說道:“你的大衣,特意沒洗,上面估計還有梁太太的馨香,回家抱着睡吧。不用謝,這是做兄弟應該做的。”
陳疏南睜開眼,勾着他的脖子,將他按在了拳台上,當沙包打。
陳一直搖頭。
惹魔王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