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的壽宴梁家夫妻倆一通鬧騰,後面也什麼心思了。
到了時辰,由太後上香祭天後,便各自散去。
而梁懷月也拿着太後懿旨,由宮人陪同下回了梁府收拾自己的細軟。
一進門,就見裹着一頭白布的梁父在門口迎接,看向梁懷月的眼神凶狠無比。
“父親要保重身體,女兒今後還是會常常回府看您的。”
有宮裏的內侍在,梁父也不能說什麼難聽的,只能咬着牙裝成一副慈父的樣子。
“我被你母親教唆,這些日子也是忽略了你,都是爲父的過錯,今後你在太後宮中定要好好侍奉,待你歸家後,爲父定好好將虧欠你的,都補償給你。”
梁懷月心中嘲諷,面上不顯,握着梁父的手眼眶發紅,“父女一場,莫要說補償,可若是拂了父親的心意,女兒心裏也過意不去,既如此,那父親便拿銀票給我好了,銀子和家中貴的物件便不帶了,宮中不缺。”
梁父還在心裏琢磨着回頭怎麼利用梁懷月在宮裏的關系成事,忽然一聽這話,頓時愣住。
“銀……銀票?”他何時說要給這死丫頭銀票了?
梁懷月眨巴着大眼睛,理直氣壯,“父親不是說要給我補償嗎?我以爲是要給我銀錢……那是女兒想錯了,算了,沒事,女兒有繡莊,雖然之前給哥哥燒了大半,將我的體己錢都虧淨了,但女兒還有手藝,來日可以刺繡賺錢,父親不用擔心,女兒這些都做慣了的。”說完還朝着梁父露出一個倔強的微笑,看得她身後的那些內侍都覺得侍郎可惡。
偏心兒子竟到了如此地步,皇上只是封府的責罰倒是輕了!
一雙雙鄙夷的眼神射過來,看的梁父一個激靈,立馬反應過來,咬着牙叫來小廝去賬房支銀票,然後轉頭對梁懷月關懷道:“你這丫頭還真是怪父親了,父親哪裏是這樣的人。”爲自己辯解一番,小廝將銀票拿來。
梁懷月看了一眼,足有兩千兩,心下滿意的揣起來。
梁父心都在滴血,但有內侍在,只能咬着牙囑咐,“回頭你若得空了,就回來看看父親,父親心裏還是惦記你的,至於你母親,我已經休書一封,送去她娘家了,今後你再也不必擔心你母親會欺辱你了。”
青梅收拾好行李出來,梁懷月也懶得再跟梁父扯皮,隨便應了幾句後,便跟着內侍走了。
梁父還想出門相送,卻被圍在外面的侍衛攔下,梁父只好不情不願的回頭。
只是在兩名侍衛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扔了個東西在角門階下,而沒一會兒,便有個收糞的過來,借着糞桶倒了的借口,將那東西收走了。
而這一切,都被對面茶館二樓的謝培青盡收眼底。
他放下茶杯,朝着那糞車離去的方向走去。
另一邊的皇宮門口,馬車剛停下,梁懷月便聽到有人叫自己。
抬頭一看,竟然是寧雨欣。
“月姐姐!”寧雨欣淚眼婆娑的跑過來,拉着梁懷月的手不想撒開。
“今後你要住在宮裏了,就沒人陪我了。”
梁懷月上下看了她一眼,很好,沒有任何傷。
看來主要劇情,陷害寧雨欣這一關,算是過了。
她笑道:“你堂堂首輔千金,想逛街哪裏還缺了人。”
“那怎麼一樣?”寧雨欣噘着嘴,小聲湊到梁懷月耳邊,“而且你不在,我都不知心裏的事,要與何人說了,”她委屈巴巴的牽着梁懷月的手,“你都不知道,壽宴回去後,王府便派人上門來了,我怕是要給我提親的,之前在壽宴的時候,那世子便總往我身邊湊……可我一點都不喜歡他啊!王府勢大,若是非叫我嫁怎麼辦?我這一肚子委屈,都不知道要跟誰說了。”
“我還想着肖世子呢……”
梁懷月一聽就知道是男女主劇情的事,這點她實在不想參與其中,畢竟那些小黃劇情,她也摻和不來。
但聽到王府上門,她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之前謝培青說過,之前刺殺首輔的暗器上有那毒,今晚又出現在梁夫人手裏,那晚祠堂裏,又有個小孩子在她的簪子上抹毒。
這一系列的事件,梁懷月從覺得不對勁。
此時,太後宮裏來接應的宮女過來了,見來人,寧雨欣才停止了委屈,將一個包袱交給她。
“義兄說,你之前身上的傷沒治好,拖久了怕會對身子不好,這些是我求了義兄給你要來的,都是好東西,宮裏也只有皇後貴妃才用的,輕易不賞人呢,你便都拿去吧。”
梁懷月一聽說是謝培青給的,剛想拒絕,就見寧雨欣捂着臉,一溜煙的跑開了。
跟着宮女一路到太後宮,到了太後跟前請安,一番含蓄過後,便讓人帶她去安置。
她的屋子就在側殿,距離太後的寢殿不遠,若是有事能很快到身前伺候。
太後宮的掌事嬤嬤在伺候了太後安寢後,便過來跟她講規矩。
言嬤嬤一副笑面孔,長得慈眉善目的,說起話來也溫和,只是言語中的威嚴不敢叫人忽視。
她給梁懷月說了太後宮內的一應規矩,又說了太後忌諱和喜好,之後又粗略說了一下行禮規矩。
但梁懷月爲太後身邊的一等女官,負責太後的衣裳繡制,若是忙起來,便是也顧不得行禮那一套,言嬤嬤便沒細教。
說完這些之後,就叫人給了她一本冊子,又囑咐了幾句,這才帶人走了。
又跪又走的累了一天的梁懷月,在關上門的瞬間,直接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塌上。
娘的,聽規矩居然比在梁家跟他們打擂台還累。
“呵呵,梁姑娘辛苦了。”
一聽到這個聲音,梁懷月直接從榻上跳起來。
當看到窗外那個高大的人影,梁懷月瞪大了眼睛,趕忙往門外看。
“放心,沒人發現我來。”他堂堂按察司掌司,若是連巡防都躲不過,便是白活了。
梁懷月頭皮發麻,拎着他的衣領直接往房裏拽。
“要死了要死了!你要害死我直說啊,別弄這一出嚇死我啊!這可是皇宮!”
謝培青配合着從窗戶中進來,然後瞧着她警惕的關上門窗,不免有些好笑。
確定外頭沒人發現,梁懷月才用帕子抹了把臉上的汗,沒好氣道:“不是說好了有事叫青梅傳信嗎?你怎麼來了?”
謝培青想到這個問題,面色不改,只是語氣也不如剛才那般輕快了。
“內獄那邊的消息,說人已經醒了,說了很多,但都拿不出證據,所以,已經準備要對你母親動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