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嫁給他,何嚐不是一種讓我能活着離開皇宮的辦法呢?

嬤嬤索然無味的離開,我終於得了命令可以走了.

我踉踉蹌蹌的爬起來,往自己的住所走去.

剛收拾了些許東西,一個婢女就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

“太子殿下找你呢,你還有心情收拾東西.”

我被拽到殿內的時候.

顧臨淵正抱着柳盈盈坐在美人塌上,一顆一顆葡萄的喂給柳盈盈吃,格外的寵溺.

見我進來,他蹙起眉頭.

“你頂着一頭的血污來這裏做什麼?是想使心機讓我可憐你,還是想讓盈盈看了愧疚?”

我垂着頭,不住的擦拭着額頭的血跡,可血跡擦了又落.

顧臨淵不耐煩的擺擺手.

”站遠些,別弄髒了盈盈最愛的地毯.這可是西域進貢的,就是賣了你也換不來新的了.”

他拿出一份契書押在桌上,開口說道.

“皇後娘娘說要我歸還你身契,說是你要出宮準備成婚?”

他皺着眉頭,眼中是不解和煩躁.

”你不會以爲三日後我也要迎你一同入府吧?這才想出宮準備待嫁?”

“父皇說三日後成婚,是我跟盈盈的大婚.你怎麼配同盈盈一起被迎進門.”

“什麼時候盈盈生產下我的嫡子,什麼時候我才會納妾的.而且納妾不需要什麼禮節,你只要洗幹淨等在我房裏.不用你出宮等嫁.”

我死死的捏緊了衣裙,聽着他像是置辦物件一樣的對我餘生的安排.

柳盈盈眼珠轉了一圈,小意溫柔道.

“臨淵哥哥你就把身契給她吧,我不介意的.只要能讓晚音姐姐高興,日後不要爲難我,與我一同將你伺候好,盈盈願意與她一同入府.”

顧臨淵眼神中滿是寵溺和滿意,他冷聲對我說道.

“還不謝謝你未來主母的恩典?你要記住她的善良,日後好好伺候她,別生出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我看着他手邊,那張承載着我未來自由的身契,立刻跪地磕頭謝恩.

看着我乖順的樣子,顧臨淵眉目舒展.

“若你一直這麼懂事就好了.”

柳盈盈靠在顧臨淵的懷裏,甜膩膩的撒嬌:

“我聽說這殿內的東西都是晚音姐姐幫臨淵哥哥置辦的,既然我們要結婚了,不如也請她幫我們布置婚房吧?”

顧臨淵的注意力被她轉移開,將身契草草丟在地上.

我顫抖着手將身契小心翼翼的貼身放好.

“都聽你的.”顧臨淵寵溺一笑.

“把室內這些盆栽全部丟掉,盈盈聞不慣香草味道.還有那些畫像都扔掉,不要留着礙盈盈的眼.”

我壓下心底的酸澀,將我親手爲他栽下的安神香草連根拔起.

扯下掛在他書房中那些他曾親手爲我畫的畫像,丟進火裏.

看着火焰中畫像上我的臉龐,逐漸化成灰燼.仿佛將我與顧臨淵的十五年都燒完了.

一轉頭,我對上了顧臨淵探究的眼眸.

“我警告你,你若是敢......”

我輕聲說道:”奴婢不敢.”

他冷笑一聲,指着院子裏已經亭亭玉立的梨花樹,對着宮人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