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宮宴理都沒理我,抱着柳月如上了馬車。
一整夜,我在冰窖裏凍得連叫喊的力氣都沒了。
身子縮成一團,抖得停不下來腦子暈乎乎的。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看見我娘站在面前,我伸出手想抓她的衣角,嘴裏喃喃地說:“娘,我真的不喜歡他了......”
“秦悅,你簡直是瘋了!”
熟悉的暴吼聲把我從迷糊中拽了回來。
我猛地睜開眼,就見宮宴瞪着我,眼裏滿是火氣。
他見我醒了,把手裏的小像狠狠摔在我臉上,
“我還當你只是不小心在湯裏加了杏仁,沒想到你心腸這麼毒!”
臉上一陣疼,我皺着眉撿起小像,
見上面用朱砂寫着柳月如的生辰八字和名字,渾身上下扎滿了細針。
我嚇得一把將小像扔出去,瞪着眼看宮宴,“這是啥東西?”
宮宴臉黑沉沉的,冷哼道:“這時候還裝傻!”
“我沒有!”
我掙扎着坐起來,盯着他的眼睛,
“我爲啥要做這種事!”
宮宴一把掐住我的下巴,
“因爲你恨柳月如,恨她搶了你娘的雪蓮。”
“秦悅,雪蓮是我要給她的,是我欠她的,你有啥怨氣沖我來,跟她沒關系。”
沒關系?
這一切都是柳月如搞出來的,怎麼會沒關系!
我哽咽着開口,“是柳月如她自己......”
宮宴不耐煩地甩開我的臉,
“我已經找道長算過了,要解你這惡毒的詛咒。”
“就得讓柳月如心愛的人親手剃了你的頭發,再讓你這始作俑者誠心念佛一整夜,給她祈福。”
我愣在那兒,聲音抖得厲害,“你說啥?”
宮宴接過護衛遞來的剪刀,皺着眉看我,“頭發沒了還能長,柳月如再醒不過來就危險了。”
我嚇得從床上爬起來,雙手死死護着頭發,“不行,宮宴你咋能信這些沒影的事!”
宮宴無奈地搖頭,“爲了柳月如,讓我做啥都願意。”
他抬頭看了眼身後的護衛,“按住她。”
“不要!”
我拼命掙扎,可護衛把我死死按在床板上,動都動不了。
宮宴一把扯過我的長發,猶豫着舉起剪刀,“咔嚓”一聲,頭發散了一地。
看着滿地的發絲,我渾身一軟,癱在床上,再沒力氣掙扎。
看我這模樣,宮宴眼裏好像閃過一絲不忍。
他把我頭皮上的頭發都剪幹淨後,輕聲安慰:“等柳月如好了,咱還跟以前一樣。”
“你娘那邊我已經找道長超度了,你乖點,別再鬧了。”
我盯着宮宴,沒說話。
直到所有人都走了,我才崩潰地哭出聲。
我盯着窗外的日頭,攥緊了拳頭。
當天夜裏,我的房間突然闖進來兩個護衛。
他們一左一右把我按在地上跪着,逼我念了一整夜道長抄的經文。
天剛亮,護衛接到宮宴的消息,說柳月如已經過了危險期。
他們走後,我渾身脫力癱在地上,懷裏的銅哨子突然硌了我一下。
我摸出哨子剛想吹,就見丫鬟端着水盆進來,嘴裏念叨着:
“聽說了嗎?侯爺給柳姑娘打造了對玉戒指,說是要定親了呢。”
我心裏像被針扎了似的。
我擦幹眼淚,拖着滿是青紫的腿開始扔東西。
“等你們看到這信時,我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