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沖進我鼻腔。
這七年,只有在這一刻我才覺得自己得到了真正的解脫。
其實死了也挺好,不會再有顧忌,也不會有惦念,自己一個人。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醫生的叮囑,“從高速墜落,傷了膝蓋,這雙腿以後可能......”
“有可能康復嗎?”
醫生嘆了口氣,“如果堅持治療也是有可能的,但這幾率......”
後面的話我沒聽太清,堪堪轉醒之際,我虛弱的喊了聲媽。
“病人已經醒了看來是沒事了,我就先出去了。”
醫生走後,我媽坐在我床沿,伸手握住我的手,“你怎麼這麼糊塗,什麼事值得你連命都不要?”
我輕輕回握她的手,說了句沒事。
“小峰,夫妻兩沒什麼事是過不去的,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
原來在我昏迷的這幾日,該知道她應該都知道了。
我默默抽回手,輕聲道,“我已經決定好了。”
“既然江琴的心不在我身上,強行將她留在我身邊,對她和我還有歲歲都不是件好事,只會增加對彼此的厭煩。”
我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我閉上眼睛,“我累了,媽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行,有什麼事你再給我打電話。”
再次醒來,我看到林歲站在一旁。
他盯着我看了許久,才開口,“林峰,你都多大了,能不能別讓媽媽擔心了。”
他像是一個說客,但語氣始終高高在上。
我沒理會,“離婚協議她籤了嗎?”
“你爲什麼還想着這件事情?你要是想要錢,開個口我媽媽會給你的,非要她丟盡臉面嗎?”
林歲怒不可遏的瞪着我。
從決定和江琴在一起我就沒想過要她的錢。
“我不要錢,既然你來了,幫我給你媽帶一句話,離婚協議趕緊籤了給我吧,我媽和親戚那邊我會解釋是我的問題,讓她不用擔心。”
林歲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這應該是他長這麼大以來我第一次那麼明確的拒絕他。
“我不管,如果你不放棄這個想法,我今天就賴在這裏不走了。”
我看着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恍惚讓我想起林山小時候。
小時候林山特別喜歡吃甜食但他的牙不太好,所以爸媽總是讓我在學校看着他。
每次被我抓包他偷偷吃甜食,他也是和現在的林歲一樣。
“你愛待就待吧。”
我閉上眼繼續睡覺,一連兩天林歲都寸步不離。
到最後江琴都趕來了。
她目光掃了眼我的腿,“林峰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醫生和我說你的腿能站起來的幾率很小,我都沒嫌棄你今後是個殘廢,你憑什麼和我提離婚?”
我看着她頤指氣使的模樣笑了,“是嗎?那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的大恩大德?”
“可江小姐這種大恩我受不起。”
“江小姐請回吧,如果三天後我沒有看到離婚協議,我會起訴你。”
“你!”
江琴被我氣得出了醫院,連帶林歲也一起帶走。
之後的幾天她都沒再過來,直到第三天,周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