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夜無眠。
程語一直在盯梢，當他終於確認幽靈離開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
不遠處宋知雨在熟睡，他沒去叫醒，轉而默默提起了刀。
今天要幹兩件事：
一，找點吃的。
二，把鄰居宰了。
兩件事並不沖突，只不過他覺得第一件更重要，而第二件更輕鬆快意。
想要弄死鄰居，只要在家裏等一會就----
“咚，咚。”
正想着，兩道敲門聲傳來。
來了…程語兩眼微微眯起。
隨後將刀別在身後，緩緩走到門前。
透過貓眼，那是一個看着年輕的女人，穿着時髦前衛，面部妝造也是一流。
“田悅…”
一提到這個名字，一想起這張臉，程語總是忍不住牙根癢。
咔嗒~
就在田悅試圖第二遍敲響時，程語一把拉開了門。
對方舉起的手無處安放，只好疊放在身前。
“你好…我，我是隔壁的，想求您幫個忙…”她吱吱唔唔道，目光閃躲，一副惹人心軟的嬌花模樣。
良久，沒等到回應。
她一抬頭，卻見程語冷冷地打量自己，立馬又縮回腦袋。
“那個，我可以交換，什麼都行…”說着很自然地擠了擠胸口，生怕人看不見。
…
程語面無表情，沒有任何興趣，甚至有點反胃。
草～
上輩子肯定是腦抽了，信了這個老娘們的鬼話。
別看田悅這樣，實際年齡已經40多了。
年輕的時候給老板當情人，最後鬧得人家家破人亡、公司倒閉，她則是卷了一大筆錢款跑路。
百萬撤離，心都是黑的。
不過畢竟之前是特級燒雞，保養、穿搭、化妝這方面自然不差。
想到這，程語戲謔道：“你太老了。”隨後挑起嘴角，好笑地看着她。
田悅霎時身子一僵。
轉眼又恢復原狀，心裏似乎沒有多大波瀾，只是抿着唇怯怯地低下頭。
挺能裝…程語撇撇嘴。
這都能忍住？
上輩子怎麼沒早點發現，這娘們居然這麼有心機----
前世他們也是偶然說了類似的話，田悅表面不在意，實則已經挨個記恨上了。
那之後沒多久，田悅直接把所有同伴都賣了，讓他們當了幾個月的奴隸，自己則因此傍上大款，進了避難所。
那段時間裏，他們幾乎是被當畜牲來對待，不堪回首。
扯回思緒。
“過來。”程語勾了勾手。
聞聲，田悅欣喜抬頭，眼角的媚色瞬間逸散出來。
春光抖落…
“啊！！！！！！”
下一刻，她神色巨變，被程語猛地一把扯住了頭發。
來自頭皮的疼痛讓她撕心裂肺，尖叫聲貫穿了整棟樓，引起幾聲喪屍啼叫。
“叫你媽！”
程語緊跟着一拳砸向面門。
這奇妙的感覺…程語顯然沒過癮，於是拳頭雨點般落了下來。
吭！吭！吭！吭…
動靜不小，驚醒了宋知雨。
當她小心地走到玄關時，只見到滿手是血的程語，以及血肉模糊的…人？
這是活人？
怎麼成這樣了？比喪屍還…埋汰。
宋知雨一時不敢說話，略帶疑惑地看向程語。
“她勾引我，想白吃白喝。”程語沒有回頭，把死狗一樣的田悅丟在地上，順便踢了一腳。
這是實話。
回想前世程語天真懵懂，畢竟還是年輕，怎麼可能玩的過這老烏龜？
現在回頭看，這娘們可能不僅白吃白喝，背地裏說不定還做了不少爛事。
宋知雨聽後沉默良久。
程語無意間回頭，竟瞥見這姑娘面色陰沉。
“知雨？”
他本想開口詢問，可下一刻卻聽宋知雨出聲了。
“你要殺人？”
“嗯…我沒辦法，這人留着後患太大----”
“我來試試吧。”
宋知雨語氣冰冷，抬起眸子，空氣似乎都變冷了幾分。
這反應頓時讓程語有些詫異。
嘶…這姑娘，以前沒看出來啊？本來還想着解釋兩句呢，都多餘了。
不過這是好事。
“不急。”程語摸摸下巴，掃了眼田悅，“我還沒想好怎麼處理她。”
現在弄死固然簡單，但有點浪費了。
隨即瞥到了田悅頭上的血條，綠色管條已經幾乎見底。
【5/90】
“等等，綠色？”
綠色不太順眼，砍着沒勁…
…
半個小時後。
程語再次出現在樓梯口，敲響了隔壁的房門。
開門的是宋知雨。
“哥，物資我整理出來了。”她率先開口道。
剛才這段時間裏，程語負責處理田悅，而她則清點着田悅家的東西。
隨即，宋知雨拿出一張清單。
【食：泡面四包、凍牛肉兩塊、熏肉一塊、面包4袋、蛋糕若幹…】
【飲：紅酒6瓶、白酒四瓶、牛奶一桶】
【雜：漁線兩卷、魚竿4根、棒球棍兩根…】
這娘們居然還有這麼多東西，程語越看越不是滋味。
前世大家抱團取暖，幾個人活得別提多艱難，朝不保夕，卻還是會照顧她的吃喝。
因爲那時大家覺得她是善良的，是弱者。
----善良個屁！
明明藏了這麼多東西，卻從來不見往外掏，手一伸嘴一張就是要！
全隊人的良知，被她利用地徹徹底底，最後甚至大手一揮，把所有人都送進了奴隸場！
從頭到尾，她就沒把大家當過自己人，一刻也沒有！
程語胸口劇烈起伏。
當他回過神來，卻看見宋知雨憂心地看向他。
“我沒事…”
程語不打算多說，都是前世的經歷了。
況且，這輩子不會再覆轍，前世的恩怨就在今天了結吧…
“我把她鎖樓下了，一樓。”他突然開口道，“手和腳都砍了，過一夜她就會變成喪屍。”
宋知雨聞言睫毛微動，卻也沒什麼反應。
“我們是不是…”她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話卡在嘴邊，最終還是憋了回去。
“殘忍嗎？”程語看出了什麼，於是問道。
她沒有說話，片刻後一頭撲到了程語懷裏，像一只尋求慰藉的小貓。
“不會的，以後你就知道了。”程語輕輕撫摸着她的頭發。
宋知雨很堅韌，盡管內心動蕩，一般也不會輕易表現出來。
她不知曉前世的事，不知道前世程語經歷了什麼----更不懂程語爲什麼一定要用如此狠辣的手段。
然而無論如何。
世界毀滅，人文崩潰，道德敗壞…
她都相信程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