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朝她走來。
一步,兩步。
高大的身影帶着無形的壓迫感,瞬間逼近,近在咫尺。
姜清虞甚至能聞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的龍涎香氣,混雜着一絲淡淡的墨香。
她屏住呼吸,仰頭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那裏面仿佛有暗流涌動,讓她心慌意亂,動彈不得。
他伸出手,並未觸碰她,只是輕輕拂開她頰邊一縷微溼的發絲,指尖帶來的微涼觸感讓她猛地一顫。
“怕了?”他低聲問,嗓音在寂靜的殿內顯得格外低沉磁性,帶着一絲難以言喻的喑啞。
周圍的氣息仿佛都變得粘稠起來,曖昧不明。
姜清虞被他指尖的涼意和那句低沉的“怕了”激得心頭一慌,幾乎是條件反射地,雙手猛地用力推向他的胸膛!
“哎呀呀!你……你離我遠點!”
蕭澤硯猝不及防,被她推得向後踉蹌了半步,穩住身形後,眼底閃過一絲錯愕,隨即又被更濃的興味取代。
姜清虞已經像只受驚的兔子,迅速轉過身,只留給他一個繃得緊緊的、穿着那身誘人桃色寢衣的背影。
她聲音帶着急促的喘息和顯而易見的焦急:
“你怎麼還在這裏?這可是皇上的寢宮。你快走吧。”
她一邊說,一邊緊張地回頭瞥了他一眼,眼神裏滿是“你怎麼這麼不懂事”的責備。
“趁現在沒人發現,你快從那邊窗戶走?或者有沒有側門?我幫你看着,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
姜清虞急得跺了跺腳,薄如蟬翼的裙擺隨着她的動作晃動,勾勒出迷人的弧度,偏她本人毫無自覺,一心只想着趕緊把這膽大包天的男人送走。
蕭澤硯看着她這副又怕又急、還要強裝鎮定爲他“打掩護”的模樣,心頭那股癢意更盛。
他非但沒走,反而好整以暇地抱臂,微微傾身,湊近她耳邊,故意壓低了聲音,帶着蠱惑又危險的意味:
“泠妃娘娘這般急着趕我走……莫非,你我現在這般,算是在私會外男?”
他溫熱的氣息拂過她敏感的耳廓,姜清虞渾身一顫,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轉過頭,眼睛瞪得圓圓的,又驚又怒:“你胡說什麼!”
“難道不是?”
蕭澤硯挑眉,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她身上那件過於曖昧的寢衣,又環視了一下這只有他們二人的寢殿。
“深更半夜,帝王寢宮,妃子身着如此衣衫,與陌生男子獨處一室。若此刻皇上推門進來,你說,他會如何想?嗯?”
打入冷宮這四個字他雖未說出口,但沉重的語氣和眼神已足夠讓姜清虞腦補出最壞的結果。
她臉色瞬間白了,是真的害怕了。
後宮律例她雖記不清,但也知道私通是足以賜死的大罪!
“你快別說了!”她聲音都帶了哭腔,又急又氣,也顧不得什麼禮儀尊卑,上手就去推他,想把他往殿外攆。
“你快走,立刻!馬上走!我是皇上的妃子,我有自己的底線!絕對不會做對不起皇上之事的!你休要毀我清白!快走啊!”
她使出了力氣,胡亂地推搡着蕭澤硯的背。
蕭澤硯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被她推得竟真的又往前踉蹌了兩步,差點撞到殿門。
就在這時,殿門“吱呀”一聲從外面被推開了一條縫。
正準備進來詢問是否需要伺候安寢的德祿,剛探進半個腦袋,就看到皇上被泠妃娘娘十分粗暴地推搡着,正朝着門口跌撞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