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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手中的體檢報告單飄落在地。
她踉蹌着後退一步,被爸爸扶住。
兩人臉上是如出一轍的驚駭與難以置信。
媽媽的眼神死死盯住剛從奶奶病房裏走出來的清清:
“我們兩個都是B型血,怎麼可能生出A型血的孩子?!”
清清臉上那慣有的的笑容瞬間僵住。
“爸,媽,“
她迅速調整好表情,“你們在說什麼呀?奶奶剛睡下,情況穩定一些了。”
“你到底是誰?!”
爸爸猛地打斷她,刻意壓抑着怒火的聲音卻還在不住顫抖,“你根本不是我們的女兒!”
這句話如同驚雷,炸得清清臉色“唰”地一下全白了。
“爸爸,您說什麼呢?”
她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我是清清啊,是你們的女兒啊!是不是......是不是姐姐又跟你們說什麼了?她一直不喜歡我,你們知道的......”
“夠了!”
媽媽終於驚醒,彎腰撿起地上的報告單,用力甩到清清臉上。
“你看看!你自己看清楚!到現在你還想騙我們?!你不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是念念!是蘇念念!!”
清清被砸得偏過頭。
她低頭,看清了報告單上血型欄那個清晰的“A”字,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
“我......這......這肯定是搞錯了......”
她還想狡辯,聲音卻止不住地發顫。
就在這時,爸爸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弟弟打來的。
媽媽一把搶過手機接起,聲音很急促:
“明明?你找到姐姐了嗎?她在哪呢?!”
電話那頭,弟弟帶着哭腔的聲音,透過聽筒隱約傳出來:
“媽!鑰匙,鑰匙就在門口地上!清清姐根本沒給念念!桑拿房的門還鎖着,裏面一點聲音都沒有了!我......我好像聞到血味了......”
“嗡”的一聲,媽媽只覺得天旋地轉,手機從她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屏幕瞬間碎裂。
“念念......我的念念......”
她喃喃着,眼神瞬間空了。
“護工!快去叫護工照顧媽!”
她對着爸爸嘶喊,自己則死死攥住清清的手腕。
“走!跟我回家!現在!立刻!!”
“如果念念出了什麼事......如果她......”
她沒能再說下去,而是猛地拽着掙扎哭叫的清清,踉踉蹌蹌的沖向電梯。
爸爸也面色慘白地緊隨其後。
桑拿房被爸爸用鑰匙顫抖着打開。
濃烈的血腥味和焦糊味撲面而來。
當看清桑拿房內的景象時,媽媽發出一聲尖叫,直接癱軟在地。
我躺在血泊中央,全身皮膚被高溫烤得龜裂,透着不正常的深紅。
腿上傷口猙獰,一條肥碩的螞蝗正卡在皮肉間,一半鑽在裏面,一半露在外面。
“念念!我的孩子啊!”
媽媽幾乎是爬着過來的,手指顫抖着,卻不敢觸碰我。
爸爸僵在原地,他從小在農村的田邊長大,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地上密密麻麻的屍體是什麼。
“這......這是螞蝗......”
他聲音幹澀,“誰說這是泥鰍?!這分明是吸血的水螞蝗!”
弟弟臉色“唰”地白了,他猛地扭頭看向被媽媽拽進來的清清:
“你不是說這是泥鰍嗎?!你告訴我這只是惡心不會傷人的泥鰍!爲什麼是螞蝗?!“
清清卻還在狡辯:
“我......我不知道!我分不清......我就是菜市場隨便買的......“
“你撒謊!”弟弟眼眶赤紅,
“你憑什麼害死我姐姐?!你不是答應過我,會跟我一起好好補償她的嗎?!你明明答應了我的!”
積壓的恐慌和愧疚在這一刻爆發,弟弟猛地抬手,狠狠扇了清清一巴掌。
清清被打得偏過頭,嘴角滲出血絲。
她緩緩轉回頭,突然笑了起來:
“蘇明遠!你憑什麼打我?!你又有什麼資格怪我?!”
她指着弟弟的鼻子,一字一句:
“當初,可是你!跪下來求我冒充你姐姐的!是你求着我來的!”
一瞬間,空氣凝固了。
正準備撲上來撕打清清的媽媽僵住了。
想過來查看我情況的爸爸動作也停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