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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京澤本以爲時漾會露出感動的神情,卻沒想到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隨即在警察的押送下進入真正的“監獄”。
女子監獄裏,時漾自從進來後就一直遭受其他獄友的毆打。
她問過爲什麼,只得到一句:“沈總說了,你不夠聽話懂事,讓我們好好教教你,省得你出獄後搞不清自己的定位!”
只這一句,便讓她放棄反抗。
因爲她知道,反抗沒有用,也無解。
七天後,時漾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走出監獄大門。
每走一步,她都恨不得蜷縮在地上打滾喊疼,她甚至覺得五髒六腑都在叫囂着“疼。”
下一秒,她再也支撐不住,直挺挺的往後倒去。
徹底失去意識前,她似乎看到了沈京澤。
當時漾再次醒來,已然身處醫院的病房。
沈京澤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看着報紙,見她醒了才將報紙放下,站起身走近病床。
男人說出的話沒有絲毫關心,反倒透着一絲嫌惡。
“不就是讓你替知知坐了七天牢嗎,你故意把自己搞得傷痕累累,無非就是想讓我憐憫從而遷怒知知,時漾,你應該了解我的脾氣,這樣的事我不想再發生第二次!”
說完,他的手機鈴聲響起,他原本冷漠的表情瞬間變得柔和。
電話那頭,徐知知矯揉的聲音一字不落鑽進她耳中。
“京澤哥哥,我剛剛不小心被仙人掌刺了皮,你來陪我好不好?”
而她面前的男人沒有絲毫猶豫,在電話掛斷後立即轉身離開病房,連餘光都不曾留給她。
時漾不知這是自己第幾次感到諷刺了,原來她和徐知知真的不一樣。
她傷痕累累,沈京澤認爲是裝的,甚至不記得是他吩咐所導致的。
而徐知知僅僅是破了皮,他便一刻都不耽誤趕過去陪伴。
此時,她慶幸自己早早從美夢中脫身,起碼不會那麼痛了。
......
在醫院休養的第三天,徐知知帶着所謂慰問的禮物出現在病房。
她指揮着工作人員將花圈擺滿病房,言語之間全是挑釁。
“時漾姐,聽說你在監獄裏受傷了,我來看看你恢復得怎麼樣。”
她俯身湊近時漾耳邊,“本來是想訂一束花的,結果不小心定成了花圈,你應該不會介意吧,就當是我提前爲你舉辦葬禮了!”
“京澤哥哥是大律師,卻願意爲了我背叛法律的公正,選擇讓你替罪入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感動。”
“你住院的時候,京澤哥哥還帶我去了你一直想去的瑞士滑雪,怎麼辦你想要的現在全都是我的了!”
話落,時漾神色淡淡的,下一秒,在徐知知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抄起花瓶狠狠砸在她的頭上。
徐知知捂着頭連連後退,不可置信道:“老女人你是不是瘋了,你居然敢打我,信不信我告訴京澤哥哥,讓你這輩子都待在監獄裏!”
面對徐知知的威脅,時漾不爲所動,她拔下輸液針步步逼近。
此刻,她的眼裏不再有隱忍,取而代之是凶猛的恨意。
徐知知嚇得癱坐在地,甚至還來不及求救,便被時漾死死掐住了脖子。
“在你告訴你的京澤哥哥之前,我先會弄死你!”
時漾不斷縮緊的手中力道,眼看着徐知知面色發青就快要沒氣的時候,她忽然被身後的一道力量踹開。
沈京澤暴厲的聲音從頭頂上方響起:“時漾,你簡直是瘋了,誰允許你動知知的?!”
他心疼的抱着徐知知,同時扭頭對她怒目。
時漾被他的那一腳踹得說不出話來,喉嚨間涌上腥甜。
在沈京澤的注視下,她猛的吐出一口鮮血,“你讓我替她承擔罪名做牢......那我殺了她又有什麼不可以?!”
“這滿屋的花圈都是她在詛咒我去死,我以牙還牙有什麼錯!”
她嘴裏含着血,幾乎是用了所有力氣說出最後一句話。
直到此刻,沈京澤才注意到病房裏擺滿了花圈,他有些詫異看向懷裏的徐知知。
“這些花圈真是你送的?”他皺着眉詢問,但到底舍不得冷了語氣。
徐知知垂下眼眸極快的閃過一絲心虛,抽抽噎噎解釋:“京澤哥哥,你知道我是貧困生不懂城裏的禮節,我不知道花圈和花的區別,我只是想表達一下對時漾姐的關心而已。”
這麼荒謬毫無邏輯的借口,沈京澤不僅信了,甚至轉頭訓斥時漾斤斤計較。
時漾看着他抱徐知知離開,心底最後一絲愛徹底消彌。